春桃一讲到弟弟就滔滔不绝,有说不完的事,期间更是再三向余清窈致谢。
“这都是殿下考虑周全,我没有做什么……”余清窈不好意思承这个恩情。
就算会考虑,但她也还没来得及想。
可殿下却早在她之前,就把所有她可能会在意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不让她有烦忧的机会。
虽然李策不会经常把甜言蜜语挂在嘴边,可是他为她考虑的、为她做的,总是让她心里甜甜的,比饮了蜜还管用。
一想到李策,余清窈就忍不住扬起唇角。
“奴婢上回见到明威将军龙行虎步、威风凛凛,十分敬佩,阿宗能到将军麾下效力,一定能够进步更多。”春桃感激道。
余清窈回过神,怕被春桃发现自己的笑,就马上接话道:“我阿耶赏罚分明,与同袍属下都是肝胆相照,韩公子不用担心会受到不公的对待。”
韩立宗在山上对她相助不少,更何况他也是被龙骧军叛乱无辜牵连之人,于公于私她也希望他能有个好的结局。
梳妆完毕后,余清窈把春桃准备的药膳一扫而空,吃了一个饱,稍坐了片刻,就被春桃邀着下楼去赏花。
昨夜余清窈就闻到了一股甜丝丝的香气,起初她还以为是春桃或者知蓝又往她身上抹了香膏,或者是殿下身上熏了新的香,可直到两人赤条条的,她才发现都不是,那香味是从窗外飘进来的。
这间竹楼是外廊的结构,而他们两的屋子正好在廊子的尽头,左右并没有屋子挨着,让余清窈对昨夜动静被人听到的担忧小了不少。
其实不用下楼,只是出了房门,她的目光已经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去。
她还从未见过开得如此茂盛的紫藤花丛,犹如一条巨大紫色瀑布,深深浅浅的紫色,好似那些翻涌的水花,风一吹,所有的紫藤花都在摇晃,瀑布就像是真的流淌了起来。
余清窈扶着青翠色的竹竿,惊叹地都合不拢嘴。
“这实在太美了。”
“殿下就知道王妃会喜欢这里,特意选了此地。”知蓝抹了抹眼角,擦掉了眼泪,为余清窈再次感到高兴。
秦王殿下如此贴心爱护,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郎婿。
余清窈的心李再次泛起了涟漪,喜滋滋道:“是殿下为我特意选的地方?”
她真的好喜欢。
五日后,金陵城。
一队腰挂着鹤羽的驿夫大汗如雨地到达金陵城,挥鞭急行,丝毫没有减速躲避行人的意思。
沿途的百姓被那疾驰的马吓了一大跳,只能抱头鼠窜,纷纷避让。
有人被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就对着扬尘而去的骑队破开大骂:“哪来的混账东西,把小爷我新裁的衣裳都弄脏了!你、你赶着五谷轮回去啊!——”
旁边有眼尖的人连忙拽住他,让他别瞎嚷嚷,仔细自己的脑袋。
“……你刚刚没瞧见,他们腰间挂的可是日行八百里的加急信物,沿途驿站都要不顾一切代价配合,可见这是顶顶重要之事,不是你我可以置喙的!”
“那、那也不用这样急啊!”男子到底不敢真的较真,匆匆说了一句,挤入人群,都没有‘追究’这八百里加急的东西究竟送去了哪里。
唯有那些好奇的小儿追了一会,发现那些驿夫去往的方向正是楚王府。
嚯!原来是楚王府,难怪能用的上八百里加急的特权。
要知如今楚王在金陵城意满志得,无不都在夸他有贤王之风,朝野上下对他赞誉的话就像是雪花一样飘了出来。
生活在市井里的百姓哪懂这些,不过都喜欢人云亦云,传着传着,竟都觉得若是楚王能当上太子,那也是极好的。
毕竟国不可一日无主,早日定下储君也利于江山社稷的安定。
驿夫们不敢进府讨茶水喝,只在侧门外面大手擦着脑袋上的汗,交完了东西就拱起手要告辞。
楚王府的门房现在也是大家巴结的对象,哪有闲情理会几个卑贱驿夫的去留,扔了几个铜板打赏,就匆匆端了东西去交给管家。
此物是一个四方密封的盒子,上面用蜡封住,入手就沉甸甸的,两用力抱着才不至于脱手。
盒子上面还夹着一封信,楚王亲启四个字样十分显眼,管家不好自己私自打开,一直等到楚王从外回来才捧了过来。
“这封信与盒子都是从秦州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是藩台季大人的字迹,想必是季大人特意送了些时令鲜品……”
蜡封盒子通常都是用来保存易腐、易烂的鲜物,并不少见,只是秦州离着金陵城远,最多会进贡干货、器具珍宝之类的,甚少会上贡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