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青,”我很郑重地说,“当你真正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找到能陪伴你一辈子的人。”
说完,我不再留恋,也不再心软,转身向着树林跑去。
“李遇泽……李遇泽!”
我听到吊脚楼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吼。
我忍不住再回头,只见沈见青狼狈地俯在长廊上,满面是泪,目眦欲裂。
“我不会放过你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却强撑着不肯从我身上挪开眼睛,“我会找到你的,你别想跑,别想跑!”
这场景实在太震人心魄,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心在腔子里狠狠地跃动两下。
我回过神,继而转身冲进了树林里。
自由,我向往已久,渴望已久的自由,就在前方。
阳光穿透阴翳,在地上投出一个又一个的光斑。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我却没有心思去欣赏。
沿着记忆里的路线,我向着寨子里跑去。我一步也不敢停留,怕他随时会恢复过来,兑现他刚刚说下的狠话。
转眼间,那座石拱桥就出现在前方。红色的绢带随风飘拂,在阳光下,每一根都仿佛又再次拥有了生命。
我匆匆一瞥,匆忙间看到了那根绣着“沈”字的红绢。
沈思源。
我脚下一顿,但很快就继续往前。
穿过田垄,越过大坝,后面就是苗民们的寨子。或许是我的动静很大,不少苗民们探出头来看我,与我第一次来时无异。
芦颀的吊脚楼就在坡上,我举步向前,扣响了那道熟悉的门。
门没一会儿就打开了,露出芦颀那张苍老的布满褶皱的脸。他似乎对于我的到来并不意外,返身从屋里拿出一只燃烧着的蜡烛,然后指着挂在门口的一株被晒干的药草。
我立时领会他的意思,接过蜡烛,取下药草,把它放在门口的石头捣药盅里,用火点燃了。
灰色的烟袅袅地升腾起来,随风扩散在空气里。那味道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不过我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抬着头专注地看着正上方半山腰的那座吊脚楼。
那是皖萤住的地方。
我等了没一会儿,芦颀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焦急地指着不远处河流的方向,连连摆手,按照他的意思,应该是示意我快走。
“噶初!”
他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指了指头上的吊脚楼,又指着河流的方向。
他的意思是要我顺着河流的方向走吗?不等皖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