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青立刻欢喜起来,毫不客气,抬起脚不轻不重地在我的鞋面上留下了一个脚印。
一只秀美的展翅欲飞的蝴蝶,旁边似乎还有花朵。
沈见青踩完,还端详了一遍,自得地说:“不错,比上次要端正一些。”
我差点笑起来。
沈见青又说:“遇泽阿哥,你被我踩到了,就是我的了,一辈子不可以离开我。”
一辈子吗?
想一想,就这样和他一起度过一辈子,好像也不是什么让人觉得难熬的事情。
我弯起嘴角,郑重地说:“好。”
时间恍然如水,不知不觉似乎就已经走得很远很远。
毕业之后,我回到了硐江,拿起笔来成为了一名专职写作者。
我时常想写一写我和沈见青的故事,但提起笔时又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虽然没有进入盐城日报,但盐城日报的编辑很看好我,与我还保持着联系。我的文稿大部分投给了他们。
我忽然觉得,这样平静而悠闲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沈见青在寨子里担任了苗语传播的工作。因为与外界交流加深,很多苗家人对于苗语都不太熟悉。寨子里也需要展示苗族风情与文化,苗语自然备受重视。
这日,沈见青出去工作,我独自在家里赶着稿子。
盐城日报最近想推出一个新栏目,邀请我来做主笔。我得赶在截稿日把文件发给编辑。
写好时,天色尚早,我便想收拾一下家里。我和沈见青都不是善于整理家居的人,总把屋子里弄得一团乱之后,才匆匆忙忙地要收拾。
红红趴在我的电脑桌旁,见我起身,也亦步亦趋地支着腿起来。
它很乖,生着那么小的脑袋,却很通人性。
内屋乱糟糟的,有些随手放在一边的杯盏,还有沈见青翻过就不放回原位的书。
哦,有段时间他因为自己没什么文化而特别自卑,但书没有翻两页,人就快昏睡过去。
想到沈见青,我脸上忍不住笑起来。
整理好房间,我把东西放进柜子里,忽然,我瞥见在柜子最深的角落,放着一个我很眼熟的东西。
我微微探身,才把它从最角落的地方“挖”出来。
是那个我曾经见过的沈见青的蛊盅。
它的盖子紧紧地掩着,和我记忆中一样,甚至还翻着微微的光泽,像是常常被人捧在手心里摩挲一般。
沈见青之前说,他离开氏荻苗寨时只带走了几样父母留给他的重要东西,他从没有提起过蛊盅。
好奇从我心底密密麻麻地升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