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无法自控地升起浓浓的后悔情绪。
如果早知道她有货真价实的本领……
世上没有早知道!
现在自己和姚丰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萧恒宇打量姚丰的神色,生意人精通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技能。
他能感觉苏右右“出现”后,姚丰的神色不但没有缓和,甚至更难看了!
意味着姚丰并不因为苏右右年纪小认为她好对付。
也就是说,苏右右只怕比姚丰还厉害。
得出这个结论的萧恒宇咽了咽干涩发疼的喉咙。
他压下恐慌,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是自己分析错了。
就算苏右右真有点本事,可她才多大点?
怎么可能比姚丰还厉害。
他见过姚丰露的那一手,挥手间便让一只鬼灰飞烟灭。
所以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萧恒宇在自我否定的安慰时,姚丰也在打量被他逼出身影的不速之客。
他的震惊不比萧恒宇少,甚至远远胜过他。
以姚丰的眼力,第一眼看出对方是生魂。
然而……这样强大的生魂闻所未闻!
他几乎怀疑自己眼睛出现问题,或者是他的见识出现偏差。
刚刚仅仅逼对方现身,便耗费他不少力量。
现在胸腹间气血依旧翻涌,经脉撕扯。
衣服凌乱,手掌虎口裂开,伤口处血肉模糊,面色发白,看起来甚为凄惨。
姚丰执剑的手轻颤,那剑上的弧光已经消失,锈迹不知何时重新覆满剑身。
伤口处的血顺着手指滑落,尽数被剑身吞没。
他盯着右右的神色混杂着愤怒、惊惧和骇然。
以至于五官都有一种诡异的扭曲感。
与此同时,距离碧水湾十几公里外,一辆慢悠悠行驶的黑色汽车内。
上次市公局的那位吴老,和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微胖老者坐在后座。
前排开车的是赵警官。
微胖老者手持罗盘,盘上指针毫无规律地乱转。
吴老见状,忍不住道:“老江,你这罗盘过期了吧。”
“乱讲。”江老吹胡子瞪眼,“我这混沌罗盘可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定位测吉凶从没出错过。”
吴老也是开个玩笑,他当然知道江老的这个罗盘是个宝贝。
“但到现在还没测出姚丰的具体位置,这都四天了,迟则生变啊。”
江老哪能不清楚?
他戳了下罗盘,无奈地说:“我办法都试完了,最后只显示这片区域三十公里内,我是没辙了。”
“要不你来试试?”说着干脆把罗盘往吴老手上一塞。
吴老:“……”
他要能用早就用了。
他把罗盘塞回给江老。
“吴老,江老,你们说的姚丰,到底是谁啊?”赵警官疑惑地问,“为什么非要找到他?”
他今天休班,结果突然接到加班任务,给两位大佬当司机。
由着他们指路,他感觉仿佛在城市里乱逛。
再听他们频频说起姚丰,好像不找到这个人,似乎会出大事。
“此人是太一门的弟子,天资聪颖,可惜走错路,年轻时被逐出师门。”
吴老替他解惑:
“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前段时间突然出现,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窃走了太一门开派祖师封印的明光剑。”
赵警官作为官方与玄门合作中的“后勤人员”,听说过太一门。
太一门与龙虎山,天山派是如今玄界的三大顶尖豪门。
论排名的话,太一门排第三。
能挤进三大顶尖豪门,实力自是不容小觑。
赵警官心里吐槽:一个豪门大派,被弃徒溜进去偷走祖师的封剑,里面的人都是吃干饭的?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江老一拍大腿,率先骂出声:
“太一门一群废物,现在还要我们来给他们擦屁股。老吴,我俩脑袋上是不是写着‘冤大头’三个字?”
吴老:“那能怎么办?太一门现在自顾不暇,龙虎山避世不出,天山派袖手旁观,我们不做谁做?”
两位老人没有具体师门,他们的师父是散修。
后来国家与玄门合作,成立了一个特殊顾问部门,招纳玄门中人。
吃公家饭,有五险一金还包吃包住,多好?
两人双双报名加入。
……
赵警官听得云里雾里:“只是被偷走一把剑,很严重吗?”
“只是普通的剑当然没关系,但这把明光剑比较特殊。”吴老解释,“明光剑不仅力量强大,还能迷惑人心,向它许愿,能达成愿望。”
赵警官:“……?”
三岁小孩都不会信吧。
却听江老接过话:“是真的。”
“太一门的开山祖师便是因为向明光剑许愿,因代价太过庞大,最后拼着反噬也要中止愿望,临终前亲手将明光剑封印。”
赵警官听麻了。
他唯一的想法:“既然这剑这么邪门,祖师没了,把它和祖师一起葬了不就行了?”
吴老随意往窗外打量:“封印过后的明光剑,不解封没有许愿能力,且它本身也是斩妖除魔的宝兵。”
赵警官懂了。
这么一把宝剑埋了太可惜。
他思维转得快,很快得出答案:“所以你们担心姚丰偷明光剑,是想破除剑上的封印许愿?”
吴老叹了口气,点头。
赵警官提出另一个疑问:“开派祖师的封印,这么好解开的吗?”
“当然不是。”江老捻了捻他的长胡子,“明光剑除去许愿能力,虽是把宝兵,但太一门不止一把宝兵。”
“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偷明光剑,不是为了解开封印许愿,是为了什么?”
赵警官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