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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1 / 2)

有时候就是这么赶巧。

萧矜连着旷学了三日,便收到了乔百廉亲笔所书的训斥信,一半训斥他不该旷学玩乐,一半又劝导他回归正途,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最后一句话。

大意是:你再不来上学,我就修书告诉你爹。

萧矜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只好拿着乔百廉的训诫信亲自来学府一趟认错。

这老头固执,若是不来的话,他真的会寄信给远在京城的萧云业。

谁知道刚来学府,就撞上了这样的场景。就见那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白脸一路跑来,被人追上一脚绊倒,摔得满身灰尘,连头上的方巾帽都歪了些,白嫩的脸蛋也蹭了灰,显然是被人欺负了。

萧矜不是爱管闲事的个性,本想视而不见,但他耳朵向来好,从旁路过时,便正好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停下脚步。

这才有了后面亲耳听到那胖子说他草包一事。

因为训诫信被闹得本就心情不虞的萧少爷,拳头立马就硬了。

陆书瑾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嗓子,还真给萧矜喊来了。

几日不见,他仍是那副看谁都不爽的模样,俊俏的眉眼和沉着的嘴角都写满了不开心,脸上俱是“我要找茬”几个大字。

她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知道这个时候根本不用再说什么了,只一边不着痕迹往后退去,一边低头拍打身上的灰尘。

其余三人被吓得魂飞魄散,拄着拐棍那个胖子更是双腿发软,恨不能直接晕倒在地。

萧矜厌烦的目光落在中间的胖子脸上,纳闷道:“你小子,莫不是整天无休无眠的在背后编排我?”

胖子连连摆手,“萧少爷,这都是误会,误会!”

萧矜突然想起一事儿:“先前那个说我喜欢偷女子的鞋袜揣回家偷偷闻的谣言,也是从你这传出去的吧?”

说到这事萧矜能气死,他是真想知道到底是那个没脑子的蠢货这样败坏他的名声,但查了好一阵也没能查到源头——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他在城中的负面传闻太多。

胖子吓得打哆嗦,连忙否认,“不是我!绝不是我!”

萧矜还哪管这些,指着他道:“嘴硬是吧?”

话音还没落,拳头就打了出去,落在胖子的脸上,惨嚎声也一同响起。

萧矜一人打这三个软脚虾毫不费力,直接把人按在地上揍,打得人求爷告奶哭爹喊娘,惨不忍睹。

陆书瑾在一旁看着,发觉萧矜打人相当有经验,他拳头落下之处基本没有空的,尽管三人一直在闪躲,却还是一直将拳头接个正着。且他十分嚣张,压根不考虑往他们身上招呼,就只往脸上揍,不一会儿就打得三人鼻血横飞,眼睛脸颊都肿起来,青一块紫一块,好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这是他打的一样。

正看得认真时,忽而一人走到她边上,递来一方锦帕,道:“先把脸擦擦吧。”

陆书瑾瞟他一眼,见此人也是十七八的年岁,手中轻摇着一柄玉骨扇,脸上笑吟吟的。

她没见过此人,并不接锦帕,只道了声谢,而后用手背随便擦了擦脸颊。

“你就是陆书瑾吧?”那人问。

陆书瑾见他认识自己,略有些惊讶道:“你如何认识我?”

他道:“每年的海舟学府只招收三个寒门学子,你便是其中之一,学府之中大半人都听过你的名字。”

礼尚往来,陆书瑾也问道:“不知小友何许人家?”

“朔廷。”萧矜突然开口,打断二人说话。

他打累了,丢了其中一人的衣领子,任三人躺在地上哎呦痛吟,走到面前来,随手将季朔廷方才没有送出的锦帕夺过,擦拭手背上的血,状似随意道:“何时来的?”

眼看着自己的锦帕被糊得面目全非,季朔廷脸上的笑意顿时没了,斯文模样也装不下去,心疼道:“萧矜!这可是小香玉亲手给我绣的,你就这么糟蹋?”

萧矜立马露出了个嫌弃的表情,将帕子丢还给了他,从衣襟里抽出了自己的锦帕继续擦着手上的血迹。

那些鼻血被擦过之后呈一种干涸的暗色,糊了大半个白皙的手背,无端有几分瘆人,陆书瑾在旁边看着,眼皮直跳。

季朔廷看着满是血污的锦帕,也直咧嘴,叹道:“至少这上头的绣工是上好的……”

“你要是羡慕,你就自己去学。”萧矜凉凉地刺他一句。

季朔廷刚要反驳,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呵斥:“萧矜,季朔廷!又是你们二人!”

两人同时一回头,就见一个模样中年的男子正大步走来,隔得老远就指着萧矜怒道:“你旷学了三日,刚来就在学府生事,今日定要禀明院长,好好处置你这个混小子!”

萧矜一见来人,顿时脸色大变,说道:“唐先生,我这是锄强扶弱,助人为乐!不是没事找事!”

说着,他就将长臂一伸,拽了陆书瑾一把,将她轻而易举给拉到了身前,萧矜低下头在她耳边说:“知道怎么说吧?用我教你吗?”

陆书瑾只感觉右耳朵被呵了一口热气,瞬间就将白嫩的耳尖染上了颜色,她缩起脖子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她虽然才刚在海舟学府上了几日的学,但因着记忆力超出常人,所以对面前这个气势汹汹走来的唐先生是有印象的。

唐学立今年近五十岁,身体极是硬朗,为人古板严苛,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一旦让他逮到了犯错的学生,必定是狠狠处罚的,兼且他曾任皇子伴读,卸任之后被重金聘请进的海舟学府,自是谁的面子都不给。旁的夫子都不敢招惹的小霸王萧矜,他却是半点不怕,上回罚萧矜抄写文章的,正是这位唐先生。

所以萧矜一看到他,顿时知道事情要糟。

陆书瑾被拉过来挡在前面,心里也有点紧张。

果然这唐学立一到面前,看到地上躺着的三人,当即气得大声斥责,“萧矜,你若是进了海舟学府不念书,趁早收拾你的东西滚回家去!这天地之大任你玩乐,别来祸害其他想要考取功名的学生!”

他嗓门大,站在陆书瑾面前喊的时候,一嗓子险些把她耳朵震得耳鸣,再加上他面容黑得如锅底,粗眉横立,十足骇人,陆书瑾看着倒真有些打悚。

萧矜却早像是习惯了唐学立的训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撇眉道:“先生可不能冤枉好人,我不过是见有人欺负弱小,才出手做了好事。”

唐学立显然不信,这三人鼻青脸肿,血糊了半边脸地躺在地上,再加之萧矜劣迹斑斑,任谁来都不会信是萧矜做了好事。

他喝道:“还敢狡辩!”

那三人见夫子来撑腰,哭嚎得更大声,唐学立越听越生气。

正在这时,陆书瑾突然往前一步,先端正行了个礼,不徐不缓道:“先生莫气,是我此前与这三人有些口角冲突,今日下学在此路过时被这三人拦住要给我一个教训,萧少爷是看我被打才出手相救,此事与他不相干。”

“他把人打成这样,还与他不相干?”唐学立只道她也是平日围在萧矜身边的狗腿子,斜她一眼,冷声问:“你姓甚名谁,住在何处?小小年纪不学好,踩地捧高倒是拿手。”

陆书瑾谦逊地低下头,声音平静道:“学生陆书瑾,家住杨镇,孤身来此求学。”

唐学立听后当即愣了下神色,将头转过来仔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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