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季朔廷将脸一侧,看向旁处站着的人,说道:“那个是你之前的朋友?”
陆书瑾也跟着看去,发现一旁的树下竟然站着好些日子不见的人,吃了一惊道:“梁春堰?”
“就是他寻你,快去吧。”季朔廷说了一句,随后走进了学堂之中。
进去的时候,正看见萧矜伸着脖子往外张望,他笑嘻嘻地走过去,“看什么,恨不得把脖子拉成鸭脖?”
萧矜疑惑:“谁找他?”
“甲字堂的‘小美人儿’。”季朔廷往他旁边一坐,说道:“先前被刘全打得躺了许久,这伤好了没几日就找来了。”
萧矜自然知道他说的小美人是谁,梁春堰模样阴柔,在海舟学府是出了名的,丁字堂这些人私底下就不三不四地叫他“梁美人”。
“他找陆书瑾干什么?”萧矜问。
“我上哪知道去?你操心那么多干嘛?别人还不能有个朋友啊?”季朔廷瞥他一眼,说:“他们二人都是寒门学子,比跟我们更有话聊。”
“我就问问。”萧矜收回了视线,又像是不大赞同地说:“陆书瑾跟我也很有话聊。”
另一头,陆书瑾心中也奇怪,她与梁春堰虽然之前都在同一个甲字堂之中,但两人一点交集都没有,上回见他还是他被刘全打得不省人事被抬走,这好些日子过去了,瞧着伤是完全能好了,就是没想到梁春堰会来找她。
她站在梁春堰面前,隔了三四步远的距离,问道:“是你找我?”
先前在甲字堂,陆书瑾是一句话都没跟梁春堰说过的,但却对他印象很深,主要就是因为梁春堰长得漂亮。
他肤色白皙容貌精致,有一种很明显的阴柔,加之左眼下有一颗乌黑的小痣,使得他整张脸都有几分难以形容的美丽,若非是他身量够高,声音并不尖细,还真以为是个女子。
梁春堰看着陆书瑾,忽而冲她躬身颔首,作揖道:“本该早点来谢陆公子,但前些日子因为些许事情耽搁了,致谢来迟,还望陆公子见谅。”
陆书瑾纳闷道:“你谢我什么?”
“先前在百里池多亏陆公子出手相救,否则我还真不知道当日能不能活下来。”梁春堰冲她露出个笑容,看起来有几分腼腆,“我本想备上一份薄礼,但这段时日瞧病治伤,盘缠已然用光,这才空着手来,实在抱歉。”
陆书瑾想起当日的事,摆手道:“不必谢我,当日不是我救得你,是萧矜。”
说起来她心里还有些愧疚,因为当时她到百里池的时候,正看见刘全找梁春堰的麻烦,但由于她算计刘全必须要等到萧矜到场,所以他们对梁春堰动手的时候,她无能为力只得躲在树后看着,没想到梁春堰伤好了之后会特意来谢她。
梁春堰目光诚恳,“当日你能站出来喊停刘全的暴行,对我来说已是莫大的帮助。”
陆书瑾笑了笑:“刘全那厮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日后你可安心继续念书了。”
梁春堰也道:“我已听说,不过此番来找你,是还有另一事。”
她目露疑惑,梁春堰说:“听闻你参加了下月初的神女游街?”
陆书瑾讶然道:“你如何听说的?是蒋宿告诉你的吗?”
“并非,”梁春堰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红了耳朵说:“前段时日夫子来找我,说云城下月初有祈神祭,需得找模样俊秀的男子去扮作神女举行游街祭,夫子说我容貌出众,正缺神女一角,我受伤那段时日夫子对我关照颇多,我便不好推拒应下了此事,昨日听闻你也在其中,所以才来寻你一问究竟。”
陆书瑾抬眸一看,并未看到他耳垂有茶叶梗,心想要么就是他还没穿孔,要么就是他早就穿了孔已经不会再愈合。
她道:“确有此事,不知梁兄寻我何事?”
梁春堰道:“明日是要去戏楼试穿神女祭当日的衣裳的,我想喊你结伴同行。”
“明日?蒋宿没跟我说啊。”陆书瑾道。
“是吗?那陆兄回去后可再问问他,”梁春堰笑容温和,“明日休沐,辰时我便去你的舍房找你,若是你明日不去我就自己去瞧瞧。”
陆书瑾暂且点头应了。
回去一问蒋宿,果然真有此事,他来了之后光盯着陆书瑾的新衣裳倒把这事忘了,听说梁春堰要与他同行,蒋宿便道:“那正好不用我来接了,梁春堰与那戏楼的人似乎有些亲戚关系,他知道路,让他带你去就行。”
陆书瑾对此没什么异议,当日下学回去,正看着书时,萧矜从外头回来,站在桌边搁下两根簪子。
一支是雕成云朵的白玉簪,一支是雕成竹子的翠玉簪,色泽柔润无暇。
这段时间萧矜也陆陆续续送她不少东西,且十分霸道地不允许她推拒,说两句他就横眉瞪眼的要发怒,陆书瑾只能收下道谢。这两支簪子一放,她神色无奈道:“你究竟要送我多少东西?”
“这是最后的了。”萧矜含糊过去,将话题扯开,“梁春堰今日找你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