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洵侧目看他一眼,说道:“确实如此,她与季少早有婚约在身,这些事情结束之后,便会成婚。”
“跟那小子的婚约?”贾崔皱了皱眉,看着叶芹离去的背影,表情平添几分烦躁。
叶洵淡声打断他的思绪,“将军,我还有旁的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贾崔随意地摆摆手,转身大步离去。
叶鼎这段时日不在云城,整个叶府都是叶洵在当家做主,也是他一直负责与贾崔吕泽二人对接,但进城也有些时日了,眼下萧矜半点消息也无,虎符不见踪影,贾崔心里急得很。
他往城中的花楼跑得勤快,在叶府待得少,这是头一回见到叶芹。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季朔廷有婚约。
那季朔廷表面上和和气气,笑呵呵的,却生了一双狼崽子的眼睛,贾崔岂能看不出来他不是个空有家世的草包?
落在他身上的事,都颇为棘手。
贾崔气闷地回了自己所住的院中,却见有一人早早就等在那里,见他进门便起身迎上来,揖礼道:“将军,卑职等候多时。”
此人正是先前埋伏萧矜未果而后销声匿迹的何湛,前几日他找到贾崔,告知陆书瑾曾住在城北大院的讯息,才让贾崔抓住了杨沛儿拷打逼问陆书瑾的下落。
自那之后,何湛便一直跟在贾崔身边。
“什么事?”贾崔心情不虞,坐下来就开了酒,往嘴里灌。
“将军,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不能再拖下去了。”何湛道。
“你以为老子想拖?还不是他们几个不准动刑逼问,否则昨日就能撬开那个书生的嘴。”贾崔气道。
何湛沉吟片刻,而后道:“何不将陆书瑾偷偷抓来?”
“不行,”贾崔立即反驳,他还没傻到那种地步,“陆书瑾如今在季朔廷的眼皮子底下,动不得。”
要与季家保持合作关系,就必须遵守某些约定,在找到萧矜,取得虎符之前,贾崔不能一意孤行。
何湛道:“我还有一法。”
“速速说来。”
“季朔廷虽有季家为靠,但取得虎符是大事,若是有合适的方法报于叶大人,有叶大人支持,季朔廷想来也是没有理由反对的。”何湛道。
贾崔瞥他一眼,“你有何方法?”
何湛望着他,黑眸里是沉甸甸的算计,“还需等上几日,待叶大人归来云城才行。”
.
一连几日,陆书瑾都在房中忙活。她在没有得到季朔廷的暗示之前,是不会擅自行动的。
只是她已经说过会与萧矜取得联系,也知道自己在被监视着,为了将表面功夫做足,她每日都要出去一趟,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着,行半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再回去。
那日之后,没有人再来萧府找她,陆书瑾像是被遗忘在了这个庭院之中。
她不知道贾崔那些人是不是有了别的方法去找萧矜,但她心里清楚,计划仍在进行中,远远没有结束。
四月二十七这日,陆书瑾照常出门,去街上乱逛。
这些日子云城街上的人稀少,远不如往日热闹,不论走到何处入目都是空荡荡一片。
陆书瑾正百无聊赖地走着,忽然间前面有人大步跑过,嘴里嘶喊道:“shā • rén了!shā • rén了——!”
她心头一跳,立即小跑上前去,追着人问:“大爷,发生什么事了?”
那老大爷吓得不轻,跑了没几下就跌了一跤,半天爬不起来,陆书瑾就轻而易举追上他,蹲下来一边将他扶起一边问道:“怎么回事?你方才说谁shā • rén了?”
“那些恶人,在城门处shā • rén呢!”那大爷满目恐惧,打着哆嗦道。
陆书瑾一听“那些恶人”,立即就想到了贾崔,她问清楚了地方,立即动身往那处跑去。
地点在东城门,距离萧府并不算远,陆书瑾飞快地跑过去,老远就看见东城门的前方聚集着很多人,不仅有身穿戎甲的士兵,还有许许多多的普通百姓,围在周围,像是在看热闹。
但若是贾崔真的shā • rén,那些百姓又怎么敢站在周围看热闹?
陆书瑾忙不迭奔过去,在看清楚现场之后,瞳孔骤然一缩,身子狠狠地颤抖起来。
先是看见那些百姓的身上皆捆了绳子,成排地连在一起,皆闭着嘴强行压抑着哭泣的声音,恐惧地落泪。
而当中的空地上,满目都是大片的鲜红血迹,尸体横七竖八,大略看去有十一二具。
其中妇女居多,小孩也有,再然后就是老人,皆是捅破了胸膛腹部,血流得到处都是,汇聚融合在一起,触目惊心。
士兵们正往尸体上系绳子,贾崔站在前头,抬着手指挥道:“女人挂前面,小孩吊后面,拥挤些,这里这么多人,免得墙头上挂不下。”
陆书瑾的耳朵嗡鸣一声,周遭的声音全然听不见,只剩下贾崔趾高气昂地一声高喊:
“萧家的崽子你听好了!一个时辰我便杀上十人,杀到你肯现身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