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叶芹却说,“我看出来了。”
季朔廷被击中命脉,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镇定下来,又恢复了伪装,看着叶芹,用平静的语气说:“你想多了。”
叶芹歪着头,眸中泛起些许疑惑,像是在认真考虑她是不是真的想多了。
季朔廷坐不下去了,他站起来,道一句告辞转身要走,叶芹跟在后面,手里抓着放了玉的盒子,提醒季朔廷忘了东西。
那块长条白玉不知道能做什么用,既打不了戒指,也做不成玉佩,但季朔廷还是收下带走了。
走出十来步,他转头看去,就见叶芹还站在庭院门口,见他回头便高兴地冲他笑,金芒倾泻下来落在她的身上,看起来相当漂亮。
季朔廷将锦盒拿在手中,找到了萧矜,二人一同离开叶府,各自回家。
他一路魂不守舍,直到回到家中,心绪也未能平复。
叶芹对情绪的感知能力很强,这一点他从以前就知道。
就像她能在八岁那年察觉到季朔廷的烦躁而问他明日还去不去叶府;在十二岁那年察觉到季朔廷并不是真的动心想娶她而拒绝了订亲。
这好像是一种神奇的能力,能看出谁喜欢她,谁不喜欢她。
但季朔廷以为自己装得足够好,不该让人看出来才是,至少不该让叶芹看出来。
而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何时,对她动了心。
或许是因为叶芹拒绝订亲之后,他便开始对叶芹充满好奇而总是细致地观察她,于是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成了下意识地习惯,将她的喜怒哀乐尽收眼底。
或许是三年间每次见面时她满眼笑意地喊他朔廷哥哥,将见到他时的高兴都明明白白摆在脸上。
又或许是半年前他得知叶鼎为上位害那么多难民死亡之后,仍去了叶府,特意告诉叶芹之后的日子会忙碌不得闲,那一场不忘告别的刻意疏远,本就有悖他平时的行为。
这半年来,叶芹频频入梦,在夜间扰得他不得安宁。
今日一见,她已不是梦中的模样,她长高了,也变得美丽,有了姑娘初长成的样子,更让季朔廷念念不忘,即便是躺在床上闭了眼睛,却还是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她。
于是季朔廷辗转反侧,深更半夜下了床榻点起灯,抄写心经,一夜未眠。
季朔廷与萧矜都长着反骨,其最大的不同就是萧矜很能纵容自己,他想什么便要什么,不会折腾自己。
而季朔廷不仅跟家中人较劲,也跟自己较劲,他就算清楚自己对叶芹动了心,嘴上却也根本不会承认。
从叶府赴宴之后,季朔廷的手中多了一柄白玉折扇,成了他爱不释手的玩意儿,不论走哪都带着。
叶芹及笄之后,叶府有一段时间来客很频繁,多是想要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