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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的夜晚很短暂。
早上五点四十,天还没亮,闹钟就已经响起来了。
因为夜晚的动静,宿舍里的人都没怎么睡好,起床也都起得不情不愿的,直到洗完了脸才算清醒。
“唉,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虞桐桐伸了个懒腰,抱怨道,
“我高中三年完全不长个子,毕业后那个暑假窜了五厘米,高中生活是真糟蹋人啊。”
步可端着洗漱用品,推开门往楼层的公共洗脸区去了——
宿舍里七个人,洗漱区只有一个水龙头,她挤不上,得出去洗。
出去洗倒是很效率,没过多久,她就回来了。她把盆放进床底,把她的毛巾搭在床铺护栏上。
毛巾是雪白的,看起来很新。
她只用毛巾擦了脸,没沾多少水,摸起来还是干的,放在护栏上不会朝下铺滴水,不会给别人添任何麻烦。
步可收拾完就离开宿舍了。
封辛也没久留,被虞桐桐拉着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和没睡好的舍友们不同,封辛完全不困,气色极好,一脸精神相。
余真嘀咕道:
“她可真有精神。”
舒小懒一边叠被子,一边问: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啊?”
一说起这个话题,严连连脸色一瞬间门变得惨白,她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我昨晚看见,有人坐在伍萍上铺梳头。”
“……”
余真沉默了一瞬,问道,
“连连,你别是读书读傻了吧?伍萍上铺是空着的啊,还堆了好多东西。”
伍萍:“……”
“啊,说起来……”
伍萍摸了摸头,
“我昨晚睡觉的时候,总感觉我上铺有动静,窸窸窣窣的……”
“总不能是有老鼠吧?宿舍这种地方,有老鼠也要先祸害下铺吧。”
舒小懒没往奇怪的方面想,她叠好被子,套上被罩,走到伍萍床铺边,
“我上去看看。”
说着,舒小懒抓住焊在床上的梯子,爬了上去,她看了看床上:
“没看见老鼠……欸?”
余真问:“怎么了?”
舒小懒伸手抓过放在杂物之中的东西,她回过头,问道:
“你们谁把梳子放上铺了?还怪好看的。”
舒小懒手里的梳子是木质的,不知道是什么木材,雕了花纹,上了蜡,看起来非常典雅。
宿舍里的人脸色都变得不太好。
严连连昨晚看到有人在上铺梳头,现在舒小懒从上铺找到个从来没见过的梳子,事情哪有这么巧?
“咱们先去食堂吧。”
余真打破了宿舍的沉默,
“这事回头再说。”
“好。”
严连连点了点头,又顿住脚步,
“等等,我把垃圾拿上。”
她低下头,收拾垃圾桶:
“好多辣椒油,弄我手上了……伍萍你又把辣椒油这么多的食物扔桶里。”
※
虞桐桐拎着好几个塑料袋进了教室。
明彦到的比她早。
他孤零零地坐在桌前,一手拖着下巴,似乎正在沉浸于思索一些事情。
虞桐桐把一份豆浆和两个中式汉堡放在明彦面前。
明彦:“……?”
“封辛买的,买完这个之后又想吃海鲜粥,不肯要这份已经买好的早餐了。她让我带给你,说你大概没心思吃早餐。”
虞桐桐问明彦,
“你怎么了?告白失败了?”
明彦:“……”
明彦消化着虞桐桐带过来的信息,苦笑着问她:
“她没给你说是怎么回事吗?”
“我问她为什么,她就对着我笑,说我要是想知道为什么,可以直接来问你。”
虞桐桐问道,
“所以你回答下?”
“唔……”
明彦沉吟了片刻,双手合十,
“抱歉,不能说。”
虞桐桐也没有非要探究不可的意思,但她还是感觉到不爽,抱怨了一句:
“嘁,谜语人。”
明彦拿起早餐,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
封辛知道了。
说起来可能有点绕口令——
封辛知道他知道她把一堆鬼怪拉进副本里的事情了,而且大概率也知道他探究这个问题的手段,也就是说,她已经了解他的血符了。
有点恐怖。
他自以为穿着严丝合缝的衣服,把怀里揣着的秘籍挡得严严实实。
没想到自己实际上已经被人扒了个精光,毫无秘密可言。
而且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扒光了。
还是扒光他的人,十分“好心”地,把“我已经看透你了”这个消息丢到了他面前,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果奔。
明彦一直是个天之骄子,活了二十二载,还没在玄学上吃过这么大的亏。
他觉得时哥说的没错——
惹不起,得躲。
吃海鲜粥的封辛姗姗来迟,踩着早自习的铃来的,她一坐下,早自习的铃刚好就响了,算得分毫不差。
她在明彦的注视下翻开书包,掏出了两本少女漫,一本叫《腹黑校草爱上我》,另一本叫《偏执总裁和他的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