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合适,弱小的猎物也能够挠瞎狩猎者的眼睛。”
封辛循循善诱道,
“但时机不合适的话,挣扎只会伤害到自己。”
步可对封辛的话语似懂非懂,她低下头,问道:
“那要怎么寻找时机?”
“不断地去铺垫和创造。”
封辛说道,
“你知道吧?陷阱大多数都不是天然的,而是人为创造的。”
封辛脸上带着笑意,她眼中有着期待,但更多的是看乐子的新奇。
“还有,要一击致命哦。”
封辛提醒道,
“如果一次没到位,可就很难再拥有下一次机会了。”
封辛转过身,看着长长的走廊,说道: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回去休息吧,夜晚可是很危险的。”
说完这些话,封辛就回宿舍去了。
步可独自站在走廊的尽头,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内心是心动和疑惑:
人为创造机会?要怎么创造呢?
步可再回寝室的时候,立刻就被余真甩了脸色,步可难得硬气起来,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拿了洗漱用品要去洗漱。
就在这个时候,宿舍门被敲响了。
严连连打开门,门外是隔壁3017寝室的同学,虽然不是同一个班的,但两个寝室的人都互相认识。
严连连问道:
“有什么事吗?”
“半夜洗衣服唱歌的事情我们跟老师解释过了,你们应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如果今晚再听见声音,可以直接推我们寝室的门进来看,到底有没有人在洗衣服。”
“不是这个事。”
3017的同学说道,
“早上我们宿舍门前漏了一地辣椒油,宿管检查的时候被扣了分。刚刚住3019宿舍的告诉我,是你们宿舍余真早上扔垃圾的时候袋子破了,漏别的宿舍门前了。”
“你们自己注意一下,我也不想天天告老师。”
“……”
严连连沉默了片刻,说道,
“好,对不起啊。”
3017的女同学离开了。
严连连关上门,扭头看向余真:
“真真。”
“这怎么能怪我啊?你们什么都往垃圾桶里扔,扔竹签,倒辣椒油。我多套了两层袋子,竹签还是直接把垃圾袋扎破了。”
宿舍里的余真站起来,
“我今天早上收拾的时候还弄了一手红油呢,洗了好几遍手都还是一股香料味。”
刚搬起盆的步可顿住脚步:
“你说,你弄了一手红油?”
她放下盆,把自己的白毛巾从垃圾桶里拎出来,走向余真:
“所以,是你拿我毛巾擦手?”
余真:“……”
“不、不是……”
余真吞吞吐吐道,
“我虽然弄了一手红油,但我确实没拿你的毛巾擦手啊。”
“以前我也经常在收拾垃圾的时候弄脏手,但我们宿舍谁的毛巾都没脏过,这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封辛面带嘲讽的笑意,说道:
“不是你弄的,也不是宿舍里别的人弄的,那你的意思是,寝室里进贼咯?”
“这不得找班主任好好说道说道?”
余真面呈菜色。
“行了,宿舍里要是有点小矛盾就去麻烦老师,宿舍生活也不用过了。”
严连连对步可说,
“你说是吧?”
步可是很软弱的人,她很怕得罪别人,所以连说话都会压低声音。
这样一个人,是不会主动挑起矛盾的。
“真真,虽然毛巾不一定是你弄脏的,但你是主要嫌疑人,事情到了老师那里,你肯定讨不着好。”
严连连又转头看向余真,
“你得把这毛巾洗干净,和步可和好,这事就这么处理,可以吗?”
余真还没答应,封辛先笑了。
封辛盘着腿坐在床上,笑着看向严连连,幽幽道:
“被弄脏毛巾的是步可,如果原谅余真,是步可大度。可你这一套说辞,怎么让我感觉又大度又懂事的人是你呢?”
严连连:“……”
“话说你可真是完美啊。”
封辛看着严连连,
“学习成绩好,为人谦和有礼,从来不得罪别人。这是你的真面目,还是你悉心伪装出来的呢?”
“如果是假的,你的真面目会是什么样子?”
严连连拧着眉,苦恼地看着封辛,就像在看一个她理解不了的疯子:
“封辛,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很在意学习成绩吧。”
封辛两只手合在一起,搓了搓手指,嘴角噙着愉快的笑意,说道,
“如果在考试时把你拱出班级前三,让你无缘重点班,你会不会破相呢?”
严连连的脸上一瞬间门浮上了阴鹜。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严连连问道,
“考试是公平竞争,你不要想着用卑劣的手段……”
“需要什么卑劣的手段?”
封辛面带笑意,风轻云淡地说出事实,
“只需要公平竞争,就能让你出局了。”
严连连还想说些什么。
封辛往床上一躺,被子一盖,说道:
“不说了,我要睡了。”
严连连气得手都在颤抖,余真走到她身边,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伍萍抬头看了严连连一眼,继续低头背书。她讨厌步可,也不喜欢封辛,但正如封辛所说,进重点班这事是公平竞争——
她想赢,所以要多努力。
虞桐桐回来时,就看见了氛围诡异至极的寝室。
虞桐桐:“……”
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
这一天晚上,因为宿舍里的fēng • bō,严连连也和步可一样,失眠了——
她眼睛瞪得老大,直到深夜也完全没有睡意。
她躺在床上。
不多时,她听见了水声和哼唱歌曲的声音,又是从阳台传来的,和昨天晚上是一样的情况。
严连连恼火地起身,走到阳台去看,她刚推开阳台的门,声音就消失了。
她只好转头回寝室,还没来得及躺下,又听见宿舍外面有拍皮球的声音——
那声音很大,而且越来越响,是从远处不断靠近她们寝室的。
不多时,声音就来到了宿舍的门口。
拍皮球的声音在宿舍门口停止了。
“咚咚咚。”
宿舍的木门被敲响了。
严连连深吸了一口气。
她很害怕,但或许是怒火壮人胆,她一个深呼吸,直接将宿舍门拉开了——
她估计,又是昨晚那种打开门却看不到任何人的情况。
但这次不一样了。
她看到了一个半大的孩子,穿着精致的衣物,孩子的脖子上空无一物,身体和衣服也是半透明的。
这个孩子像是抱着球一样,将头颅抱在臂弯里。
他怀中的脑袋露出天真的表情。
“请问——”
他对严连连说,
“你看到我的头了吗?”
拿着头找头,就像拿着手机给母亲打电话,问“妈妈你看见我的手机了没”的生活常见冒失情景,有点可笑。
但严连连完全笑不出来——
他要找的可不是手机!是头!
严连连后退一步,直接将门甩上,迅速地落锁。
“咚咚咚。”
关上的门再次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