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谣却不走了,她看了一眼怔在原地的蔼风,扬了扬唇:“师尊,我没看错吧?这不是从我们天山失踪了的黎殊师姐吗?”
没人比董谣更清楚蔼风有多渴望黎殊,他神识被心魔所困,将要丧命之时,仍在心心念念唤着黎殊的名字。
有一种爱便是越压抑,越疯狂滋生。虽然蔼风体内的心魔已被拔除,他却迟迟不敢再见黎殊,生怕看她一眼,他便会再次深陷其中。
若非是黎殊拿了灵石后,莫名从天水阁失踪,又有传闻黎殊是被黎不辞掳走,蔼风怎会提前出关,疯了似的到处寻觅黎殊的踪迹。
蔼风薄唇翕动,颤声唤道:“殊儿……”
黎谆谆掀起眼皮,眸色平静无澜:“你们到底下不下楼,若是不下楼,便让开路。”
她顺手将张晓晓交给张淮之,看了一眼董谣,又望向张淮之,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张淮之怔了一下,似是反应过来董谣就是在庆阴庙外遇见的那个疯子。
他以为黎谆谆害怕,便任由她牵着,从楼下台阶快走了两步,并排站在了她身侧:“麻烦让一下路。”
蔼风看到她和一个陌生男人如此亲密,心痛难耐,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挥开两人相握的手。
当他触碰到她手腕的那一刹,他感觉到她体内流窜的强大灵力,动作倏而一顿。
她不是黎殊,黎殊元神已毁,体内绝不可能有这般强盛的灵力存在。
蔼风这时才注意到,眼前这女子虽然生得跟黎殊一模一样,言行举止却与黎殊大相径庭。特别她眉心有一颗小红痣,显得容貌张扬妩媚,丝毫没有黎殊娴静淡泊的气质。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触碰到她手腕的指尖,已是被张淮之打飞了出去:“阁下自重。”
蔼风收回手来,似是冷静下来:“抱歉,这位姑娘生得与本座徒儿极为相像,一时眼花认错了人。”
董谣听到这话,瞪大了眼:“师尊怎会认错,她分明就是黎殊师姐……”
蔼风打断了她:“休得无礼。”
黎谆谆适时开口:“姑娘,我叫黎谆谆,并非是你口中的黎殊师姐,下次莫要再这般唐突了。”
“还有啊,我听说鹿鸣山的医修擅长脑疾,姑娘有时间不如去看看这里。”她用食指点了点脑袋,“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董谣一天之内被黎谆谆当面嘲讽了两次,脸色气得惨白,却又碍于师尊和张淮之在此,无法反驳于她。
她攥紧了拳头,浑身紧绷着,侧过身去给他们一行人让了路。
待到黎谆谆走后,董谣忍不住道:“师尊,您怎会认为她不是黎殊师姐?”
蔼风将方才探查到黎谆谆体内灵力之事说了出来,董谣闻言一愣:“灵力……可就算如此,天底下怎会有生得如此相像的两人?”
“这女子也姓黎,说不准是同胞姐妹,又或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蔼风沉默片刻,“黎殊出身东衡黎家,本座这便差人去查一查。”
他面色沉静地向下走去,心脏却突突加快了速度,钻心的疼痛感朝着四周蔓延开来,他猛地攥住衣襟,弯下腰去,大口喘息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