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羽绮是个话多的人,一点小事都能被她吹成天大的事,在夜市散去满地的垃圾里,跟舒池坐在木质的折叠小桌侃侃而谈。
烧刀子入喉,好像什么话都可以说。
舒池偶尔提几句,她的嗓子没好多久,还是习惯自己是哑巴的状态,不爱主动说话。
那年还习惯用两个字说话。
要么就二的倍数,显得怪异又可怜。
井羽绮是在小壶生了之后才听舒池说她之前不能说话。
她足足震惊了五分钟,盯着病床边的舒池看了很久,憋出一句:“那为什么又好了?”
刺激导致无法发声她也能理解。
这种心因性的毛病能让一个正常人十多年不开口,那又是什么让她想开了?
那时候舒池没说,只是笑了一下。
她这人也不爱笑,夜市里摆摊的女人很多。
舒池那年二十一,长得比现在还黑很多,偏偏骨相得天独厚,勉勉强强算得上是个黑里俏。
但面相凶,颧骨上还有道疤,怎么看都不是很好说话。
那个笑井羽绮记了很多年。
她猜测是因为什么人,但又没去猜测那是爱情,毕竟舒池谈恋爱,哪有时间啊。
舒池活着就是为了赚钱,隔壁摆摊都小半年了,整条街最她努力,比谁都晚收摊。
一般做吃的摊子都有两个人,要不是夫妻俩要么就是兄妹兄弟。
舒池一个人拉面削面煮面放料收拾桌子还要洗碗,利索得活像身板佝偻都是天性使然,被态度不太好的客人骂两句也完全不会生气。
多年后在饭桌上舒池主动提起这段往事,井羽绮问:“你是因为她才好的么?”
穆呤一开始还不明白,她看井羽绮指了指喉咙才反应过来。
舒池嗯了一声,她垂着眼吃着菜,吃饭的样子也很朴实,大口吃饭,大口喝酒。
这么多年井羽绮把自己包装成了网红,唯独舒池还是和当年一样,除了穿得没那么土,骨子里依旧像一棵静默的树。
井羽绮:“真是的,憋那么多年不说,好奇死我了。”
她吸了吸鼻子,舒池抽了张纸给她:“你是我妈么,还哭了。”
舒池带着无奈的笑,穆呤碰了碰她的杯:“看不出来啊,你还会网恋。”
小朋友上完厕所回来,已经吃不下了,又去客厅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