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过两年的历练,林言心智早已不同于之前。一味的躲避对这些目的明确的幸存者来说没用,他们若真是冲着林言来的,早晚会搜遍全城,找到林言的所在地。
这两年林言手里也没少杀同类,总有人在末世中丧失底线,无恶不作。林言不是圣母,该杀的人,他一个也没放过。
距离信号弹燃烧的地方,还有十几公里的路程。
某一时刻,林言忽然蹙眉,看向窗外。
滂沱暴雨下,公路两旁杂乱无章的树木林林立立,肆意生长,以前的小树林,如今也成为一片天然的屏障,幽深静谧。
林言收回视线,指尖敲了敲方向盘,眉心越蹙越深。
……
此时此刻。
山城、陕城交界处的服务区。
服务区很荒凉,周围都是空地,干涸的血肉洒在草坪上,被暴雨一冲,淅淅哗哗的蜿蜒流淌。
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平房下,小平房经过三年的风吹日晒、雨雪侵蚀,已经斑驳老旧的不成样子,有几处天花板漏雨,清脆不绝的雨声扰的人心烦意乱。
房内歇息着十几个男人。
这些男人一脸横肉,凶神恶煞,浑身都是沐浴过鲜血的戾气,手里或扛着刀,或提着枪,不耐烦的看着躲在角落的几个人。
这几人有男有女,都很年轻,穿着邋遢凌乱,窝在角落里默默流泪。
“你们说的真
的,这里有人有物资?”男人粗声粗气地问。
几个男人连连点头,涕泪横流:“真的有!真的有!两年前我们经过这里,有个年轻人,不论四季都会出来,要不给我们送棉衣,要不给我们送罐头和水。
“我问过他这样他会不会没得吃,他没说过,但是肯定还有很多库存,不然怎么会全送出来!老大,你信我,我绝对没骗你!”
老大舔了下嘴唇,目光划过几个男人身边的女人,男人顿时跪倒在地,发出一声哽咽的求饶:“老大,我女朋友有慢性妇科病……求求您放过她!放过她吧!”
“操,”被叫做老大的男人啐了声:“居然是个有病的。”
“没劲,还以为能玩玩。”另一个小黄毛嘿嘿笑道。
“有病的别玩,没套不安全。那边不还有三个女的。”
那三个女人顿时害怕的哭出声,其中一个胆子大一些,忍住哭声,说:“老…老大,我们也跟那个年轻人接触过,我们曾经偷偷跟过他一段路,知道他大致住在哪个方向,求您了,放过我们吧!”
只是那个年轻人太过无情,发现他们后一点情面也不留,一句话不说的就开车离开了。
女人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如果不是他把他们丢下,让他们自生自灭,他们又怎么会听信他的谎话,跑去京城,不光没有找到人类基地,还在路上被这些亡命之徒绑了。
都怪那个青年!
他明明可以帮他们!
老大:“两年多了,你们还能记得他住哪儿?”
“记得记得!一直都记得!”女人声音发抖:“他、他给我们的物资,我们都会存起来,省着用。一直在山城撑了一年,后来那个青年……再也没出现过,我们才不得不离开山城。他经常从南边来,我们……我们觉得他是住在那里的!”
几个男人连忙附和:“他也带我们杀过丧尸,一般杀完丧尸就走,报酬都是给罐头。他肯定有很多物资!肯定!而且这些物资他运不走,他不可能离开山城!”
老大和同伴们对视一眼,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大手笔啊。
末世一年后,还能用罐头当报酬。
这青年,物资只多不少!
几人短暂的商量两句,下定决心:“等雨小一点,全速前往南城!如果真能找到他,你们几个就能进入我们的队伍,我们会给你们庇护!”
听到这话,几个男人女人脸上瞬间爆发出喜意,开始绞尽脑汁地回想青年的住址。
刚才说的话都是他们编出来的。
实际上那个青年住哪,他们一点也不知道。
那青年反追踪能力很强,每次出现的方位都不一样,人也很冷漠,从不多说一句话。之所以说他住在南城,是因为南城离这里最远,说不定他们能找到机会逃走。
但是这希望实在渺茫。
如今他们只能祈祷,这场雨下的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几个男人女人脸上出现一层灰败绝望的气息,却不敢表现出来;剩下十几个男人则开始聊天说话,眼神不时色迷迷的瞥过角落,管他们能不能找到那青年的住所,总之,这几个女人,他们是要定了!
小平房被暴雨笼罩。
淅淅沥沥的雨水如黄豆大小,铺天盖地,升出些不祥的、诡异的雨雾。
如果有外人在,就会发现唯有小平房这片区域的雨势最大,大的仿佛天破了个口子,雨水倾泻而下。
一道黑色身影藏匿在小平房后的窗户下,静静听着屋内人的交谈。
听完,它缓缓抬起头,幽黑乌沉的眼珠毫无生气,一片死寂森然。
接着,无声无息的翻入平房内,像一个前来收割性命
的撒旦,空洞的眼珠中缭绕出猩红阴冷的戾气,危险又恐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