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灼顿时感觉到无比恶心,手机一丢,去厕所哗啦把粥全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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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医生啊。”秦渡凉搀着言灼从急诊诊室里出来。
医生点头笑笑,按号叫下一个。
时间是晚上十点半,晚自习刚结束,秦渡凉和以前一样在走廊等他出来,结果等半天没等到,抓了个9班的哥们儿问,哥们儿说言灼啊,好像去厕所了。
秦渡凉就去卫生间找,言灼刚吐完在漱口洗脸,那脸惨白,跟墙似的,直接就给带来医院了。
接着去药房取药,医生说他是急性胃肠炎,给开了一盒药,叮嘱吃一天流食。
秦渡凉在急诊药房那儿排队,排着队顺便点个清粥的外卖。
刚打开外卖APP又觉得不太行,还是搜索了一下如何煮粥,想要用家里的米和锅来做。一搜,要熬俩小时,还是叫外卖了。
医生又说不要吹风受凉,医院大门口,秦渡凉看着自己的杜卡迪陷入沉思……
“我给你打个车。”秦渡凉说。
言灼想说自己没那么柔弱,可秦渡凉的单已经被秒接了,因为他加了20块红包。
“我叫了白粥的外卖,你回去之后自己取一下。”秦渡凉说,“我可能晚点到家,你吃了饭就休息。”
言灼眨眨眼,“你去哪?”
“你又不愿意请假,明天不能骑摩托了,我回去把车开出来。”
言灼错愕,“别啊,这也太夸张了,大不了我们坐公交车吧。”
“哦。”到底是少爷思维,完全跃过了公共交通的选项,“确实,开车太堵了,到学校起码一小时。”
言灼微微弯着腰,最近阶梯式的降温,班里不少人头疼脑热,他觉得自己大约是着凉了。
晚上秦渡凉笨手笨脚地给他又铺了一层垫褥,应该说那不是垫褥,是秦渡凉自己的羽绒被。言灼担心他睡觉会冷,他说他赛车手的身体素质,比言灼强八百倍,再说了家里开暖气,蚕丝被完全没问题。
第二天秦渡凉感冒了。
两个病号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秦渡凉戴了口罩,要求和言灼隔开一个座位以防传染,言灼就在旁边憋笑。
“你有没有良心啊。”秦渡凉扭头盯他。
“对不起。”言灼把笑抿住,真诚地朝他耷拉了一下脑袋,因为秦渡凉不晓得如何预约电饭煲,于是清晨五点钟起来现煮。
不过这种自己奶自己的行为也的确是很好笑,就是笑起来会有点败功德。言灼挪了个位置,挨着秦渡凉坐,“别生气嘛,你煮的粥很厉害,我今天感觉好多了。”
秦渡凉这才缓下来些,瞄他,“坐过去。”还把鼻梁那里的口罩捏得更紧。
“没事,我不怕。”言灼笑眯眯的还挨着他。
秦渡凉右边是车窗左边是言灼,只能脸不对着他,一直看窗外。
这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在寒风凛冽的一月深冬,言灼第一次有人为他早起两个钟头煮一锅粥。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开在公交车专用道,左边几条车道堵得水泄不通,公交视角可以看到其他车的车顶。
高中以前的日子像是后劲极大的噩梦,冬日清晨鹅黄色的阳光零零碎碎地从公交车窗钻进来,好像也是在赶公交去上班。
当晚,107别墅门前停了一辆劳斯莱斯龙年幻影,全球限量24台。
秦渡凉脸色变了变,他让言灼在原地等。
言灼能估摸出个大概,大约是秦渡凉的父母过来了。而这栋房子真如秦渡凉所说,是属于秦渡凉自己的,连他爸妈都没有钥匙。
秦渡凉走过去敲了敲劳斯莱斯后座的车窗,果然,人是在车里等的而不是在房子里。
漆黑的车,漆黑的车窗膜。窗户降下来后,里面坐着秦渡凉的妈妈。
保养得当的女人身上散发着富贵的气息,颈间一条设计接近戴安娜王妃的蓝宝石Choker,成套的珠宝是每位阔太的标配,秦渡凉的妈妈自然也是。
他妈妈那蓝宝石戒指的手刚刚要打开车门,秦渡凉已经先一步按住了车门,“妈,时间不早了,我们明早还要上学。”
“你老师告诉我,你把人家班级的优等生带回家里了?”
“对。”秦渡凉叹气,长话短说,“他家条件不好,我帮帮他。”
这时候司机插了句话,“胡总,那孩子好像就站在那儿。”
胡悦看过去,果真看见一个少年,瘦瘦的,站在月亮下面。
有一瞬间,胡悦的第六感,以及那怕什么来什么的墨菲定律在蠢蠢欲动……都在胡悦的耳畔低语,你儿子出问题了出大问题了。
“妈。”秦渡凉叫她,“不早了,您回去早点休息吧。”
胡悦一直拿这儿子没什么办法,他过于不受控,老爷子还偏偏就喜欢他这样。老爷子喜欢敢拼敢冲的人,少年人就是要出去闯荡,这才有了107号别墅。
胡总偶尔会希望秦渡凉和其他富二代一样按部就班地啃老,别太有梦想,也别那么上进,做全职儿子做到二十五六岁然后结婚生子。
可秦渡凉,从他13岁进去卡丁车场起,就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言灼在等秦渡凉过来告诉自己说,要不今晚你先回小姑家吧。
他会坦然接受,他从不会固执地把体验卡据为己有。
“秦渡凉,你是成年了,你也有自己的收入,你翅膀很硬。”胡悦说,“可是老师告诉我了,人家是好学生,不能被你带的无心学习,人家还要高考,要读大学,跟你不一样。”
“一样的。”秦渡凉说,“妈,我也高考我也考大学,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