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灼乖顺地抬起胳膊环在他肩膀,这个吻很温柔,秦渡凉吮他一下又碾他一下,言灼用舌-尖在他吮过来的时候舔-他唇瓣。
“好。”秦渡凉一双极尽温柔的眼睛望着他,“我会注意安全。”
三年前,秦渡凉参加达喀尔拉力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沙漠里割肉喂鹰。
那时候言灼连一句轻巧的“注意安全”都没办法对他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赛会摄影画面里消失,自己在咖啡厅里魂不守舍地洗杯子。
秦渡凉为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子,抚了抚他后脑的头发:“别担心我,我还没有死而无憾的觉悟。”
言灼点头。
两个人一起出发,言灼去县城赛会租的场地直播解说,秦渡凉已经穿好防火隔温的赛服,去到车队大营。
言灼还记得少年时候秦渡凉每天回来,会指给自己说,今天摔了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可疼了。他要言灼给他亲亲,给他揉揉。
还要言灼哄哄,说,不痛了。
后来他好像被麻痹了痛觉神经,后来他在xīn • jiāng的环塔SS9昆仑天路上摔裂了跟腱,在亚太摩托锦标赛上从火堆里爬出来,在达喀尔和几百斤的摩托一起被抡出几十米。
都没再喊过疼。
言灼抬头,看镜头,微笑:“欢迎回到漠河冰雪拉力赛。”
每个人都有不敢回忆的事情,那些事情会在每个被触发关键词的时候涌上来。
昨天杨优说的话,勾起了言灼的回忆。
三年前达喀尔拉力赛摩托组飓风车队一号车手秦渡凉,从埃及最南部的阿斯旺省,进入撒哈拉赛段。
那是一个超长赛段,450公里,秦渡凉发生意外,滚下沙丘后失联。
秦渡凉对他说过那个地方,埃及最南端,阿斯旺从2016年至今,没有落过一滴雨。秦渡凉说,尽管如此,在那里跑拉力的车队,还是会带一组雨胎。
秦渡凉在高三初夏的夜晚抱着他,坐在后院的门槛上看星星,他说全世界最漂亮的星星在沙丘上方。
后来秦渡凉在最漂亮的星星之下,因为赛车忽然失去离合而无法降档,同时连带拉杆断裂、后刹车失灵,以260多的时速冲下沙丘。
GPS损坏,路书故障,所幸那是大漠深处,没有在摔滚的过程中受到太多钝伤,不幸的是那里是无人区,秦渡凉失联了24个小时。
那是言灼有生以来,最让他恐慌的事情。
余威猛烈,在每个不设防备的瞬间攻击过来,那种无力和绝望无法形容。得知秦渡凉失联的那个瞬间,言灼没办法做任何事,兼职的咖啡店里,连客人都有些担心,说他脸色好差。
没办法听课,没办法做作业。机械地刷新着车队咨询,在各个赛事论坛看那些懂哥的分析。
最终他们的话题停留在,达喀尔年年有人丧生。
天不假年,人不遂愿罢了。
***
三年前。
头盔里通话器的信号很差,起先还能听见维修工的声音,提醒他地表温度已经有70摄氏度,让他……接下来就只剩下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这种情况在环塔上也出现过,秦渡凉并没有多么意外。因为这个时候他依然在跟着路书走,路没有错就行。
秦渡凉的信条很简单,只要这条路没有出错,走下去就可以。
无论是赛道,还是人生。
分手之后,他偏执地去追求一个对错,他疯魔了一样想让言灼明白分手是错的。那时候他玩命地参赛,在撒哈拉拧油门,然后上新闻。
彼时的秦渡凉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言灼看见自己,想让言灼知道他错了。什么对不起我真不是Gay,他被自己亲的眼神朦胧四肢发软浑身只有一个地儿是硬的,那叫不是Gay?那么Gay应该是什么,是能怀孕的新男性物种吗?
于是二十岁出头的秦渡凉在沙漠里扶起车,扶起那个和他一样浑身是伤,走一步喘三下的车,又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