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句话是在询问，不过顾望白却并不希望听见任何否定的回复，哪怕她已经预想到了结果，就算她清楚她不会得到肯定的答复……
和完整的薛舒予待在一起的时光如此短暂，短暂到在漫长岁月光阴度过中的顾望白能感觉到时间一分一秒地涌流飞逝。
这种陪伴对她来说过于奢侈，奢侈到她感觉自己没有理由去享受。
“看来我还是不应该轻易将你遗忘的所有事情唤醒，这是我的过错。”薛舒予声音很轻，她用逐渐冰冷失温的手托住了顾望白的面颊，“我应该让你自己想起来的，对么？”
“但是你也没有告诉我全部。”
顾望白轻声回答。
现在呈现在顾望白面前的不过只是浮光掠影片段般的记忆，并不清晰，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能够告诉她具体时间和地点的信息，不过从这细碎的零星记忆，她能推测出来眼前这个便是她也控制不住情感冲动的源头。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声音，相近相似的性格……
以及更为完整的灵魂。
顾望白向来对灵魂的气息感知极为敏感，只给她一丝一缕的气息，她便能窥探出全貌。眼前这个人的灵魂气息仿佛是烙印在她记忆深处，是她永远都无法忘却的痕迹。
强烈的紧缩感镬住了她的心脏，顾望白紧紧攥住了女人的手。
“这些终究还需要你自己想起来，完全由我来讲述，不太合适。”薛舒予缓缓将手放在了她的前额，这样的触感让顾望白一瞬间产生了一种不舍和悲哀交织的负面情绪，不过这样的情绪很快消失，顾望白重新看向薛舒予，点了点头。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完全想起来的话，你就会……一直留在我身边么？”
薛舒予轻轻一笑。
“我的灵魂在你的记忆之中。”她的指尖在顾望白的额前脸颊游走流连，她的目光完全落在顾望白眼底，两人对视之间，恍若要将目光深入彼此的灵魂深处。
通过目光，顾望白能清晰感觉到从薛舒予眼底传达出来的意思，那便是两人都彼此知悉，但谁也没有主动说出口的情感。
顾望白的潜意识清楚，薛舒予一向都并不是主动的人，而她这个人也一样向来不愿过于明确吐露自己心底的情感，她感觉总是无法克服心中的那道坎。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或许能更让她的不安感降低，不过现在她却想直接将心中的想法对薛舒予说出。
现在薛舒予和她是相似的气息，薛舒予身上有她打下的烙印。
“这些时间我会陪着你，不过我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维持完整灵魂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薛舒予叹息一声，指尖点了点顾望白的唇，“只是我的一部分，你不也同样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