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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子是孕妇,不敢用药,更不敢针灸,眼看着她发烧说胡话,只能多盖被,把炕烧热点。

“这嘀嘀咕咕说啥呢?”于敬亭这会心就跟炉子上烤糊的土豆似的,急得不得了。

听穗子一直说胡话,就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娘,她咋一直说什么遗憾?”

“嫁给你这不着调的玩意可不就是遗憾么。”

王翠花煮了个鸡蛋剥了皮,在穗子身上滚来滚去。

能想到退烧的法子都用了,也不见有效果。

科学用到头没辙,那就要琢磨玄学了。

“说不定穗子是吓掉魂了,我跳一段看看能不能给跳起来。”王翠花说着就要找她的手鼓去。

于敬亭忙拦着。

“你可快消停点吧,一点用没有,好人都得给吓出毛病来。”

王翠花也知道自己那一套都是糊弄外人的,自家人摊上事儿是不能那么搞。

“烧报纸吧,再拿个铁勺子来。”

村里如果有孩子受惊,要么在孩子头顶烧一小条报纸,要么拿着铁勺站在门前敲门框,据说能把吓到的孩子“魂”找回来。

王翠花双管齐下。

好不好用不知道,祖祖辈辈都这么传。

“陈涵穗回家了!”王翠花站在门前敲门框。

于敬亭站在炕前烧报纸。

梦里的穗子听到了这嘈杂的声音,眉头越皱越紧。

报纸上的油墨遇到火,烧出特殊的味道,伴随着王翠花一声声呼唤她回家的声音,梦里陷入黑暗的穗子脚下出现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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