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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子看于敬亭背对着她站在炕前,背影特别忧郁。

“你那头发那啥,我不上炕了。”

自知“罪孽深重”的于敬亭忍痛放弃了上炕权,他都不敢看穗子现在啥表情——

声明一下,他可不是怕老婆的那种没出息男人,这不是大晚上的,怕她把邻居们哭醒么。

这色厉内荏外强中干满脸心虚的模样把穗子逗乐了。

“行了,我不怪你,上来吧。”

“咦?你不是很宝贝你的大辫子?”

她每天都要梳很久的头,这一头黑发也真是好看,乌溜溜的,跟黑缎子似的。

“头发还会再长出来嘛,人要向前看。”

于敬亭总觉得她似乎在暗示什么,像是一语双关。

可文化水平限制了他对穗子的“阅读理解”。

穗子的烧彻底退下来了,躺在于敬亭的手臂上,了无睡意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于敬亭伸手摸了下她的大眼睛,知道她没睡,脑子里突然浮现一句话。

“你瞅深渊时,深渊也瞅着你。”

“谁教你的?!”看不出来,他还是个哲学家?

这不是尼采的《善恶的彼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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