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你这人嘴怎么那么欠?钱还我,不给你了!”
两世为人的经验都算不出来这家伙脸皮的厚度,又叫她野猪精,呸!
他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还想低头啃。
穗子哪儿能让他在外面做这臭不要脸的事儿,手刨脚蹬的挣扎。
供销社门口的几个长舌妇遥遥的看着,摇头。
一人一句,给于敬亭和穗子配音。
“大晚上不着家,去哪儿了?砸死你!我要回娘家!”
“别走,给你腿儿打断了!”
“哎呀,铁根都把穗子抱起来了,这是真过不下去了,啧啧。”
小夫妻踏雪夕阳间,将长舌妇们的议论甩在身后。
过日子就像是北方地上的雪,不亲自感受踩一脚,谁知道雪底下到底藏着的是宝藏还是狗屎呢。
王翠花正如穗子预料的那般。
看到儿子拿出一叠钱,象征性的数落几句,问了几句赚了多少,听到金额后便满意的让穗子把钱收好。
钱从穗子左手出去,右手再收回来,过了一趟手,换了全家的相安无事。
晚上,于敬亭心情不错,哼着小曲,拎着他专属的俩个盆,去了小屋洗漱。
他以为,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媳妇大度,愿意相信他,还帮着他圆谎,这么好的小娘们,到哪儿找去~
对穗子来说,翻篇,没那么简单。
穗子坐在炕上,心不在焉的翻着繁体字的线装书。
东西屋后各自有个小屋,东屋的小屋用来储藏食物,西面的小屋用来洗漱,隔了一堵墙,墙上有玻璃窗。
半虚掩的窗户上拉着布,充作窗帘。
橘色的灯光照在粉色窗帘布上,布上彩色的小花朵随着他的歌声来回晃悠。
薄帘子遮不住淅淅沥沥的水声,香皂的气息若有似无的传来。
穗子隔着窗帘都能想象屋后的那番景色。
身材健硕的男人,正在努力的把该洗的都洗一遍,用不了五分钟,带着一身皂香的男人就会推门而入。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
从情感上讲,她信任他今天说的一切的。
但作为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她的理智,又让保留了一点怀疑。
他把那一袋子东西拿去送谁,对穗子来说重要也不重要。
只要他送的那个人,不是破坏她婚姻的第三者就行。
想要确定这点,也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