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碎安逸,跳出舒适圈。
“娘,我给你算一笔账。”穗子从身后拽出算盘,一边打算盘,一边给她算账。
“手扶拖拉机,农忙时能给人耕地,闲着时可以拉货搞运输。”
这些,都是钱。
拖拉机在生产队只有农忙时用,穗子却已经看到了运输这个商机。
“可咱屯这么大点地方,谁家没事总运东西?”
王翠花倒是明白这是好东西,只是不太实用,买这么贵的玩意回来,要忙活多少年才回本?
不止她这么想。
村里别的人家,也是这么想。
“咱们屯肯定是没有,可我和敬亭也不在咱们屯啊。我刚算了,这拖拉机买回来,按着我这愚笨的脑袋,不到一年就回本了,但如果是敬亭的话——”
穗子抬头看了眼于敬亭,想着他后世的经商头脑,眼里满是钦佩。
“他得五年?”王翠花不太看好自家这个街溜子儿子。
“他如果还有别的思路,也许不用一年就回本。”
穗子的算法,都是建立在跑运输和农耕收入里。
真进城了,于敬亭这种脑袋活络的,肯定还有别的用途,最慢一年本就回来了。
“可你咋知道,城里有需要运输的地方?”王翠花问。
“娘,你看这个。”
穗子又从身后拿出一张她画的地形简图。
不准备充分,怎么说服婆婆?
“这里,是我和敬亭要去的夜校,所处之地刚好是市里和村镇交接之处,这里在修桥,修桥得需要运输吧?”
穗子点着地图,她上次进城时看到的信息,轻而易举地画了出来。
“为什么要修桥呢?桥的这边,要建厂。”穗子继续画。
北方是大工业城市,八十年代正是北方最辉煌的时刻。
“还有这里、这里、这里”穗子的笔一圈圈地转。
王翠花目不暇接,眼里渐渐地浮现出钱的符号。
她吞吞口水,心跳加速。
对一个没出过村的农民来说,穗子给的信息,有点太大了。
但王翠花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大神,见识还是有的。
“你俩合计好了?”
“嗯。”穗子点头,很快又摇头,“还是得等娘拍板,你不同意,我们就放弃。”
虽然婆婆抬举她,让她管着于敬亭的账,但婆媳之间相处还是要有个边界的。
大事儿上,给长辈该有的尊重,也省得以后婆婆心里留根刺儿,想起来就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