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的话让穗子眉头蹙得更紧。
“樊家弄的?”
这名额是下半年的,算着时间是她生完孩子坐完月子,能够预定这种名额,一看就是后台很硬。
“是你叔叔帮忙弄的,你这叔叔对你可真好——以后别忘了替我在他面前美言几句。”
校长只顾着巴结穗子,就差把“跪舔”俩字刻在脸上。
张大山推推校长,校长这才把嘴闭上。
“敬亭的事我们也很遗憾,你要节哀,照顾好老人,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就直说。”
比起只顾着升官发财的校长,张大山说话更体面,劝了穗子一会,两口子才走。
“这都怎么了,烟厂那边说给咱家分房子,你单位又要提拔你”
王翠花又难过了。
如果儿子在家,这些好事堆在一起,足够全家人吃好几顿庆祝了。
现在儿子不在了,这些财富看起来如过眼云烟。
“对了,校长说的,你叔叔是谁?”
“一个不怀好意的人,娘,我怀疑他是冲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来的。”穗子简单的说了自己的推测,王翠花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
她儿子现在生死未卜,穗子肚子里的就是老于家的血脉的延续,怎容外人觊觎!
“那这几天你哪儿也别去,咱就把家围起来,谁敢进来就放鹅咬——可是铁根的后事”
后事俩字一出,眼泪又掉下来了。
得知消息已经快一天了,王翠花还是难以接受这个噩耗,一整天浑浑噩噩,总觉得一睁眼儿子就能回来。
“除非让我亲眼看到尸体,否则我不相信他不在,也不会办什么后事。”穗子态度很坚决。
一家人打定主意不出门,就怕樊皋那边会出幺蛾子。
但事情的发展却是出乎意料。
樊皋并没有用武力解决穗子,他找人往穗子家里送礼。
刚开始是整箱的搬水果、肉。
后来送布料衣服。
甚至送起了洗衣机。
洗衣机在这年代可是不得了的东西,跟电视一样,谁家要是有一台,都能引来邻居们的围观。
只可惜老于家现在全家阴云密布,也没人顾得上高兴。
穗子如果不是套出了对方的话,她真就以为这家伙可能是自己亲爹了。
能感觉到,樊皋是非常想讨好自己。
“穗子,你看这?”王翠花看着工人往家里搬洗衣机,有些摸不着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