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动静了,穗子被于敬亭暴力镇压了。
陈丽君气乐了,笑够一琢磨,不对劲。
避重就轻不问亲爹是谁,只揪着体重在那嗷嗷,这坏丫头,揣着明白装糊涂。
“到底是我优秀的基因,就是聪明。”
亲爹是谁,穗子根本不在乎。
在她心里,这件事还没有亲妈伙同老公鸟悄抽烟,还吐槽她胖来得生气。
地上的烟头还冒着残气儿,陈丽君想着女儿装酷拿烟的傻样,生涩又笨拙,傻了吧唧的透着一股虎劲儿。
“丽君,你在这对着烟头傻笑啥呢?”王翠花凑过来。
陈丽君掏出烟递给她,俩女人并排蹲着抽烟。
“翠花,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你忘了?铁根他爹不在了,家里晒的烟叶没人抽,我寻思别浪费了,谁成想,一抽就是这么多年。”
于敬亭去烟厂上班,王翠花也开始抽起了好烟,告别了卷旱烟叶的贫苦时代。
家里多了俩小娃,为了俩小孙不吸二手烟,王翠花开始考虑戒烟。
“没有伤痕的女人,是不会喜欢吸烟的。”陈丽君想到书里看到的这句话。
用在她闺女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那丫头在老于家过得似糖如蜜,心宽体胖,自然不理解她们这些孤独的人与烟为伴的心情。
“不会抽烟,也挺好。”
陈丽君吞云吐雾,听着卧室里小两口的拌嘴声——主要是穗子单方面咆哮于敬亭,嘴角上扬。
作为一个母亲,她希望穗子一辈子都跟现在这样,少点苦,多点甜,一辈子都远离烟。
晚饭做好了,王翠花端进屋,抬眼就看到于敬亭拿着胶带往墙上贴宣纸。
米白色的宣纸上,用毛笔刚劲有力地写着六个大字:吸烟有害健康
“哎呦,坐月子怎么能写字?眼睛不要了?”
王翠花放下碗本想找穗子念叨几句,转念一想,于铁根罪不可赦。
“她写字,你咋不拦着?你还腆着脸帮着贴,咱家就你抽的烟多,你咋好意思贴这玩意?”
舍不得说宝贝儿媳妇,就拿儿子撒气。
陈丽君笑呵呵地看着母慈子孝,突觉身后凉飕飕。
穗子站在她身后,将一把折叠扇用力地放在她的手上。
“呦呵,还会提扇面了?”陈丽君把扇子打开,上面是穗子亲手写的戒烟打油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