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涌入漫漫洪流,很快不再是那一抹亮眼。
临近假期,归家的车辆很多,拥堵程度比往日高了好几个倍数。
路玉白耐心不高,一堵一停来回几次,就把他的兴致磨得差不多了。
本来去见女人就烦。
他熟练地又燃了支烟,很快车里就弥漫着薄荷味儿烟草气。
又堵了十来分钟,路玉白才驶过短短五百米,眼前就是红绿灯路口,突然有种熬到头的松懈感。
他抬眸望了望手腕上的表。
离约定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普通朋友也就罢了,偏偏对方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让人家等实在不是很明智的选择。
有没有鸟事儿小,把人逼急了才事儿大。
万一这徐叔叔的女儿气头上来,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闹个不眠不休,让路迟年知道了肯定得扒了他一层皮。
六十秒红灯一过,路玉白油门猛踩单手握着方向盘左拐。
“吱---”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平静的马路,路玉白脑子一空,眼前光景骤然旋转,几秒后猛烈的惯性差点将他摔到方向盘上。
他缓了许久,喘着粗气,指尖才摸到安全带上。
玻璃外燃着几缕黑烟,虽然感觉撞得并不严重,但这毕竟是辆保时捷,不是一辆宝宝巴士,路玉白探出头朝车前盖瞻望,心跳几乎被扼得发紧。
黑色的车前盖上撞出了个大凹坑,低调奢华的流线型被挤压得全是皱,中间徐徐升起黑烟。
撞到的好像不是车。
而是打水漂似的好几十个万。
对方司机像是没见过这大场面,半晌才颤颤巍巍地下车,他看了眼路玉白的车标,声音都发抖:“这……这是你主动撞上来的,应该不用我赔吧?”
路玉白无奈扶额,沉声道:“不用。”
“那就好那就好。”对方司机显然松了口气,脸上逐渐露出笑容,“我这车上还有客人呢,您看我先让他下去,我们去边儿上解决成吗?”
“……”
路玉白没什么意见,也不能有意见。
他眼神淡淡的,看着憨厚老实的司机朝车后座跑去,趴在车窗里说了几句,才拉开车门。
下车的人穿着一件白色运动外套,还有洗得整齐没有一点痕迹的水蓝色牛仔裤,干净利落的黑色发丝扫过车门顶,他的动作有些笨拙,站稳几秒才转过身。
路玉白眉锋微蹙,几秒才舒开。
哟,这不是搭了个顺风车还被打翻一瓶纯牛奶的文学院小男孩儿吗?
江源也注意到了他,只是没戴眼镜,视野有点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