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戈正揣着手,一身黑色职业套装,压迫感油然而生,脸上一副黑色眼镜,微眯着眸子盯着他。
“妈。”江源小声叫了句,握着行李箱的掌心都发汗。
江戈眼神审视一番,语气不善:“昨天为什么要跟我说留在学校做课题?你明明没加课题组。”
江源就知道逃不过这个话题,心跳骤然加速,半晌才挤出来一句:“我、我和一个同学在合租,他本来想让我陪他出去玩,我怕您不同意……”
江戈表情依然冷着,思索了半晌,才撇出一句:“下不为例。”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进了屋。
江源在原地站了很久,盯着脚边的小花,又看了两眼二楼亮着的卧室暖光灯,最后叹着气进了玄关。
屋里干净得能称得上冷清,偌大的房子里几乎没什么装饰,江源把行李箱放回房间,洗了个手走到饭厅。
“小源回来了。”钟易笑得平和,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招呼他。
“叔叔。”江源勉强一笑,又看了眼厨房里的江戈。
钟易一秒钟就懂了。
“你妈妈又凶你了啊?”钟易小声问。
“没……”江源无奈地叹着气,“我昨天有点不想回来,就跟她撒了谎,被发现了。”
“噗嗤。”
钟易笑得不正经,揉了下江源的发丝:“小源为什么不想回来?是还没有接受叔叔吗?还是妈妈哪里让你不舒服了。”
“不是……”
江源无奈地嗫喏着,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钟易心里也门清,他又揉了一把,才起身去给江源添饭。
兴许这两个原因都占,又都不占。
江源看着厨房里的两个身影,苦涩从舌根蔓延,一个是从小拉扯他长大的母亲,一个是性格平和陪他谈心的继父。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心态变了。
似乎这些亲情已经成了另一种形式的枷锁,桎梏着江源。
逼着江源不断去努力,没日没夜地努力,无论是什么方面。比较这个词从他懂事开始,就伴随着他,同班同学、隔壁邻居,甚至是补习班的萍水相逢。
“他成绩那么差,你也能和他玩得下去?”
“你和他是一路人吗江源,能不能想清楚再做事。”
“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别跟我提那些虚的东西。”
江戈的这些话充斥在江源的生活,甚至梦里醒来都还在后怕。
钟易虽然说话平和,却终究只是继父,他与江源更像是朋友的关系,说说心里话,偶尔一块吃饭看电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