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刚刚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一星半点跟数学有关的东西都没进脑子里,这会儿问他函数,相当于对牛弹琴。
“反正切……函数。”
祁悦小声在前面嘀咕着,江源听不大清楚,站着的身子不自觉朝前倾斜,试图能听的更清晰。
“反……函数。”
祁悦说了两三遍,两人都快挨到一块儿,路玉白才沉声开口:“我都听见了,你还没听清吗?”
江源这下脸真热透了。
有窘迫,也有不知何物的羞愧情绪,毕竟前几次见面都是过路人的关系,这会儿突然成了老师和学生。
被教训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对、对不起!老师,我刚刚没听。”江源认命地认了个错,余光朝路玉白脸上试探。
他站得很直,修挺的身姿和一旁的老旧讲台格格不入,脸上带着银色边框的眼镜,浑身找不到一处不好看。
江源突然想到一句诗,立如兰枝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还没想几秒钟。
路玉白突然低低地笑了,露出洁白的犬齿,他抬手掩了下,缓缓朝江源走来。
他手搭到江源头顶,揉弄似的两下,语气轻快:“这么怕做什么?我看起来很凶吗?”
“……”
你也知道你看起来很凶啊?江源像只鸵鸟,没好气在心里暗暗骂。
但他是尊师重道的好男孩,绝对不会说一句老师的坏话。
“没有,不凶。”
“坐吧,好好听课。”说完,路玉白收回手指,脚步迅速地回到讲台。
*
一节课下来,江源都坐得笔直。
前排的人总是不是回头望他一眼,看得江源浑身不自在。
不过说实话,他什么都没听懂。有些东西靠天赋,有些东西靠努力,在江源心里,数学绝对百分百靠天赋。
他理解不了为什么s函数的反函数是arosx,为什么函数会有极限……
江源觉得,他应该快到极限了。
笔记本上的字迹越发潦草,江源想趴下休息一会儿,抬眸就对上路玉白的眼神,他笑得温和,江源却毛骨悚然。
……
事实证明,男人长得帅不够。
还不能教数学。
江源现在半点欣赏他美貌的功夫都没有,只是巴不得路玉白别点他起来回答问题。
他是真一个字都不会……
“江源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