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眠不知道在哪找了一条废弃的绳子,一端交给段意晚,一端自己握着:“咱们分开走。你凭感觉走,我也能保证你走的是直线你信吗。”
温眠拉着绳子抬头看着段意晚:“没事,相信哥。”
段意晚眼看着温眠手里的绳子逐渐拉长绷紧,却丝毫没有动静。
“直的。”
段意晚竖起耳朵,温眠的声音不像在上方或者很远的地方,更像是就在周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板。在这些折叠空间里,他的声音被切割削弱,所以听起来有些飘渺。
段意晚转头无助的看着他,紧张的握紧手里的绳子。
他喊着他的名字示意让他回来。
温眠沿着绳子慢慢摩梭回来。
“绳子不够长。”
昏暗的灯光,但段意晚看见,这里的场景和他们想象中的地方不一样。
他们在楼梯口,往上是数不清的楼梯,往下是昏暗的一片。
真正的楼梯在他们脚下,而他们站在这里,根本没有动过。
温眠和段意晚并排走上楼梯。
“看见了吗?”
“无论多窄的楼梯,只要你走的是直线,都能下来。”
温眠嘴角微扬,是一个微笑的弧度。
他的眼睛很亮,即使是在这样的黑暗里,段意晚仅靠想象也能感受到他目光里的自信和骄傲。
那是一个一辈子都会意气风发的人。
而他说不定会毁掉他的意气风发。
温眠:“!”
他背旁边的人推了一把,猝不及防的从楼梯上滚落下来,因为他旁边的人是段意晚,他甚至没有一点防备,在最后一秒,他还伸出手把段意晚往相反的方向推了一把,以免他跌落下来。
段意晚低头,看见温眠重重落在最后一级阶梯上,一向干净的脸上全是灰尘,衣服也被磨得不成样子,嘴角带着血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是从没有过的狼狈。
“为什么……”
他的目光仍旧平静。
语气里甚至听不出来丝毫的愤怒。
段意晚勾起嘴角:“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你们的人。”
温眠眼睛开始模糊,在最后的视线里,他看见段意晚转身,毫不犹豫的走出工厂,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这个人招惹了他,却丝毫不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