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勉强算是个笼子吧,毕竟该封的地方也没漏,豁开的口子现在凭他的力气,也钻不出去。
这次发作有点狠呐,余声自嘲地笑了笑,气管震动,使他剧烈咳嗽起来,急速收缩的腹部钝痛不已,一蜷起身,腿间的异物感又占据了他的神经,越想越疼,越疼状态越差。
就在他满脑袋都是封卓鸣,避无可避时,房门被打开了,几名警察合力抬着一座古董时钟,慢慢悠悠挪了进来。
“对对往里进,左边慢点,躲着点门框!”矫宏禄嚷嚷着指挥,跟在钟后面进了屋,看见毫无人样的魔鬼鱼吓了一跳,“哎呦!你你你咋这么多血啊?”
被巨物挡住视线的几位警察循声望过去,看见笼中人之后,也吓得不动了。
余声瞅了瞅自己,不知是打哪流出来的血,胳膊上身上黑红一片,已经干成了血疙瘩,脸上也硬邦邦的,估计动一下都得掉血渣,他顽劣地冲几人咧了咧嘴,警察们腿一软,差点把钟摔地上。
“悠着点!”矫宏禄跳脚,“刚修好的东西别再给我弄坏喽。”
按照矫宏禄指示,几人把古董靠墙根放好,乖乖退了下去。矫宏禄满意地看了几眼钟,回头假模假式地对余声说:“我跟你讲,这东西是警局里的老玩意儿,比你年岁都大,有它盯着你看你还敢不敢作妖。”
他心满离,关门之前留给魔鬼鱼一个同情的眼神。
屋子里,只剩余声和陈年老钟大眼瞪小眼,古朴陈旧的颜色,镶嵌的表盘微微泛黄,钟摆摇摇晃晃发出规律的响动,余声听了一会儿,忽然皱起了眉。
矫宏禄神清气爽地下楼,步行来到警局大院西侧的小礼堂,这里正在为明天召开的案情报告会做着最后的彩排,要不是来送货的人打断了他的进程,现在应该轮到他做演讲。
可到了现场却发现,实际进度比他预估的还要慢,二十分钟过去了,竟然连领导讲话的部分都还没练完,问卢小刀,他说是因为封队不配合,迟迟没有到达会场。
“还是因为西装?”
卢小刀点点头,矫宏禄抓耳挠腮半晌,问清楚黑鸢所在地点后,亲自去请壮士出山。
距离警局两公里半的河堤处,封卓鸣正带领队员在数十级台阶上练习负重起跳,堤坝台阶陡峭又窄,比他们平时训练的条件还要严苛,几轮下来,最能坚持的唐礼佑也撑不住,停在半道直喘气。
“我请你们几个来看景的?住上面得了!”
封卓鸣在下面暴吼,陶执战战巍巍挂在台阶上,进退两难。
“……沙袋往前背。”秦泽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正帮唐礼佑调整负重,他扭过头看,只能看见秦泽微动的肩膀,被挡住的小唐哥到底怎么背的沙袋,他好想知道。
掌握了技巧的两个人迅速找回节奏,蹦到前面去了,本来在他后面的岳蒙也使出了黄牛的劲儿,叼着沙袋来到了他头顶,陶执牙缝里挤出一句骂,吭哧瘪肚上了两节,又差点被封卓鸣吼掉一节半。
就在他以为自己活不过今天时,矫宏禄出现了,不知他对封队说了什么,彻底转移了队长的注意力,没了视线的压迫,陶执如同鹰爪下的兔子,锃命往后蹬,不知不觉竟然到了顶。
本来封卓鸣带练时脾气就比较急躁,看见矫宏禄和他手里的西装,更是连口哨都不想吹,直接扭头就走。
“封队,您就听我说一句。”矫宏禄尔康手,“我知道没有军装您不愿意上台,我已经和上校请示过了,彩排的时候暂且做做样子,等到明天他老人家来,会把您的军装一并带来,上台的时候再穿就好。”
封卓鸣头疼不已,从中午开始矫宏禄就一直念叨晚上的彩排为他准备了服装,一个彩排而已用得着那么严肃吗,封卓鸣想来想去,觉得给对方一个面子,结果看见西装愣了愣,实在没搞懂军和警之间究竟哪个需要穿它。
矫宏禄说是为了画面和谐,彩排也要留影作纪念,黑鸢的作战服在前几次任务中破损严重,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修补,于是为封卓鸣找了一套尺寸合适的西装,先应付过这一晚。
封卓鸣觉得既然如此,自己可以不用去彩排,反正发言内容就是那些东西,练不练都一样,可谁曾想他当了落跑和尚,庙还追过来了。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脱就没意思,西装虽然不如军装舒服,但看起来是比磨破的作战服美观些,他看了眼躺在堤坝顶的队员们,和矫宏禄一同走了。
仰面朝天的几人享受了一会儿放松的时光,忽然觉得安静极了,岳蒙挺起上身往下面看去,并没发现队长的身影,再一扭头,沿河的公路上,封队竟然把一套西装扔进警车后座,自己也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