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屈于人后,每天固定训练后他们都结伴加练,再难再苦也咬牙挺着,终于在第三次考核中,他俩分列一二,如愿坐上了任务执行车。
任务高度机密,路上,他们被戴上头套,连下车走路也不允许摘下,直到有人前来领他们,确认他们是三组备选对象,并且逐一核实他们的名字后,才还他们光明。
那是一个类似科学实验室的地方,到处都是白色,他们一行五人分别被带到自己的房间,换上类似病号服的衣服,扣上手环,工作人员推来吃食,告诉他们吃完可以先休息,黄忠问他们在这里要做什么,工作人员说调整身体各项指标,为出任务做准备,黄忠原本相信了,可当房门合上之前,他瞥见走廊有人推着一辆推车经过,白布后垂下来的手上文有一只猫头鹰,那是黄忠曾经见过的一名战友的手,这名战友刚刚在不久前被选入了第二组,为国争光去了。
彻骨的寒意淹没了他,他望着桌上的食物,久久没动,可房间似乎是被人监视的,隔段时间就会有提示音温柔地催促他尽快进食,他为了不打草惊蛇,硬着头皮吃掉了。
接下来的进程比他预想的要快,第二天下午,他再次被套上头套,坐着轮椅进入检查间,工作人员以采血化验为由往他手臂上扎了一针,之后他的记忆就中断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股剧痛唤醒,像是有什么东西钉住了他的脑袋,他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可痛苦还没有结束,他发觉自己被束住了手脚,激烈挣扎毫无用处,求生的本能迫使他铆足了力气,奋力挣开了枷锁。
头颅像是被撕开一般,温软的流体从他麻木的脸上坠下去,如雨点落在地板上,他像只无头苍蝇在房间里乱转,他努力睁开眼,艰难地看见许多穿白衣服的人正隔着玻璃看他,他们也和他一样慌张,东奔西跑的,唯独对他的求助熟视无睹。
有人来抓他的胳膊,像对待货物一样把他按在了地上,他被再次兜进黑暗,弃置在一个冰冷的房间,周围挤满了和他一样的怪物,他们痛苦地蠕动着,惨叫连连。
如同人间炼狱,一批人被拉走了,又会有下一批人补进来。这期间,黄忠尽量避免自己太过激动,一方面减少流血,另一方面他想活着。他从大伙的疯话里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事,有人麻药劲起的晚,在头套摘掉和昏过去之间,看见了医生手拿长针渐渐朝他逼近;有人在醒来后持续了几分钟清醒,观察者们纷纷露出惊喜的表情,互相喊着“成了成了”,可当他突发抽搐失去意识,那些人又变得满脸厌弃。
原来他们都是被军盟选中的实验品,实验失败样本报废,他们就留这里等待被处理。
严重受损的脑部已经无能力思考,黄忠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活着,活下去,他还有妻子女儿,他还要回去见她们,他不能死。
货车发动机声在门外响起,押运士官吆喝着一个一个抬人上车,黄忠被扔到了车后槽的某一个位置,他摸了摸周围,围栏高度只到他腰部,大概认为车上的货已经丧失了行动力,押运士官并没有往后槽上套其他保护的东西,就那么敞着上了路。一路上,黄忠计算着距离,在出了军盟监控范围后,他找了个机会从车上翻了下去。
之后的一切都是顺应天意,他从山上滚落,又沿着河漂了不知多久,最终被一位渔民所救。没有药,他只能凭借自身养伤,这期间他反反复复发烧,严重时根本下不了床,他很难发声,双眼近乎失明,只有听力尚且完好,每天只能通过听声辨人辩物。
渔民收留了他二十多天,临走前,他想帮忙采点山野菜感谢对方,结果上山时迎面撞上一头棕熊。
虽然躯体残破,但他还是有着军人的胆,哪怕一死也要和棕熊斗一斗,也许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激起了他的怒气,猛然间,他觉得有股力道灌入他的四肢百骸,微驼的背渐渐直了起来,手脚也有了力气,面对棕熊的扑咬他轻轻一跃,竟然灵巧地躲开了。
这是他从没有过的身体状态,黄忠错愕片刻,便很快适应了,他像个重生归来的战士,两三下击溃面前的庞然大物,托着棕熊的尸身走了回去。渔民震惊于他的康复速度,对他的馈赠千恩万谢,他平静地离开,路上开始思考是不是那场实验使他变成了这样。
可刚走出没多远,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骤然瘪了下去。
“再后来他发现自己能在两种状态中切换,一被激怒就会变得和正常人一样,甚至比以前状态更好,他适应了一段时间就打算利用这个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