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和他们有更多的交集,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学习打闹的印象,甚至没有听他们说过话,而让封卓鸣更加毛骨悚然的是,他发现自己竟连老院长的声音也从未听到过。
在他和余声的记忆里,他能清楚地回忆起余声和他摔打在一起时肢体的触感,乃至当时空气里的味道都片迹可寻。但唯独福利院这段记忆,除了扁平的2d画面外,再没有任何能刺激到他的元素。
不立体,也不沉浸。
“他应该是不想你想起过去事情的,又怎么会给你吃加固记忆的药呢?”老爹仍在纠结着,而封卓鸣忽然灵光一现,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他要加固的并不是我过去的回忆。”封卓鸣道,“而是他后给我植入的那段新的记忆。”
不知道对方采取了什么样的植入方式,总之封卓鸣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被人强制灌输了一段福利院的彩色画面,而唯一有机会和理由这么做的,就只有他敬重的养父赵平阑。
虽然这一点在他发现士官枪里的rip时就确定了,但此刻切切实实被推断出来,他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过了许久他才问:“关于赵平阑,你们知道多少?”
在所有受害者家属中,只有老爹真真正正和赵平阑有过接触。
火灾发生后,赵平阑派手下联系老爹,商谈后续的赔偿事宜,老爹当时还不知道这场事故的内因,就按照学校的安排接受了条件,发布会那天,他和赵平阑在上百架镜头面前握了手,之后就再无交流。
后来阴谋论甚嚣尘上,老爹也后知后觉发现内情,于是走上了调查取证的路。从开始调查到赵平阑升军衔这段时间,老爹走访了不下二十个军校曾经的工作人员,他们无一不像被封住了口舌,对他避而不见,他曾经还在某个深夜,在回家的路上险些被不知名的势力暗杀,多亏他带着点功夫,否则命早都丢了。
可能是他的执着感动了老天,忽然某一日,一个曾经拒绝过他的女人找到了他,说她在军校做清洁工的时候得知了一些特别的事情。
实验是突然间开始的,此前从未有过计划或预告,她们被临时叫去打扫实验室,清出三间,但每天只有两间在使用。
所有进入实验室的孩子都死了,每死一个她们就奉命进去抬人,死者全都是满脸血,有的眼睛上的钢针都没拔,那些技术人员脾气非常差,命令她们时甚至会带上辱骂,像是在发泄怒火。
她们一共抬走了十二个人,第七天的时候,出了意外。
先被送进去的1号实验者对má • zuì免疫,在实验过程中醒了过来,叫所有人都去帮忙,她因为恐惧落在了最后面,却在进屋时走错了门,来到另一间静谧的房间。
是那个不曾使用的第三个实验室。
屋内一片昏暗,手术床上躺着一个干净的实验者——他身上的衣服和她抬走的那些穿的一样。
这不是1号,女人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却因为害怕惊动里面的人而站在原地不敢动,实验者的身边围了一圈医生护士,他们个个神情严肃,紧紧盯着手术台,在他们身后远一点的地方,一件高等军装暴露在灯光下,女人通过衣服就认出那是她们的最高领导人赵平阑。
一场被校长监视的手术,一定特别重要吧,女人这样想着,身体稍稍晃动,竟瞥见了实验者脸上插着的一条钢针!
她猛地捂住口鼻,把尖叫死死按回喉咙,恐惧即将占满她的身体时,医生护士突然带着雀跃看向监护仪,半秒后,赵平阑凑到了实验者身边。
“儿子……”
她听见校长这样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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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在后天
第95章“我和你一起去。”
“儿子?赵澄?”封卓鸣瞠目哑然,他万万没想到这事竟然能和赵澄扯上关系。
老爹不置可否:“女工说那实验对象的身体骨骼和她抬过的几个相似,而他唯一的儿子当年恰好和余声同岁。”
“不可能!”封卓鸣激动起来,“你们证实过吗?一个女人随便说的话你们就信了?”
老爹:“我们原本是不信的,但是第二天我再去找她的时候,她死了。”
女工死在破败的出租屋内,报警的结果是现场并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因此判断死者系自杀。
老爹:“前一天她还跟我说,打算忘掉过去重新开始,第二天就自杀了,可能吗?”
那天在实验室,她很快就被人发现了,但由于当时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没人追究她的责任,后来军校关闭,所有员工被遣散,她就在港城租了个房子偷偷摸摸活到今天。
赵平阑升上校的消息她是在报纸上看到的,一个社会报刊四处网罗新闻,把军盟赋职的简讯也贴了上去。她回到家研究了好久,没搞明白为什么学校死了那么多人,最终公布出来的受害者只有三个;为什么大火把学校都烧空了,校长的身份却能不降反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