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忘了被罚蹲在楼梯下杂物间的自己,忘了小门外无休无止的争吵以及那一句小瘪三。
伸手不见的黑暗成了他的保护色,恐惧和心安包裹着他度过幼年一半的岁月。
而自记忆以来祝剪意就不再跟他说话,甚至对被体罚的自己不作任何反应。
傅远周曾小心地注视过她的眼睛,而回望他的,只有一潭死水般的凝视。
他惊慌地躲开对视,因为找不到躲藏的地方急得大哭,矮小的身影杵在原地干着急,皙白的额头上蒙上了热汗。
祝剪意看着年仅四岁的傅远周小丑一般不太协调的动作,发出一声嗤笑。
妈妈,这个词对他而言太讽刺了。
直至五岁那年傅时慎高速上刹车失了灵,追尾了一辆集装箱式大货车,一声爆破,人和车葬送在滔天的火海中。
唯一一个可能会疼他的人死了。
管家陈姨抱着呆坐在楼梯隔间里不肯出来的傅远周,一边流着泪告诉他家主的噩耗。
陈姨零零碎碎地说着祝剪意还怀着他时发生的所有事。
她说,小周不要怪妈妈。
你只有她了。
记忆回笼,傅远周精神略有些疲惫,他的身体随着车子打出转向微微摆动,没一会儿,就驶进了傅家大门。
前厅的气氛非常热闹,这次祝剪意生日会宴请了傅家祝家所有沾亲带故的亲戚朋友,以及集团的大型项目合作伙伴。
“先去楼上换衣服吧。”祝葵生拍拍他的肩膀,边招呼着来宴的宾客。
陈姨早早就发现了他,忙来引他上楼。
“小周回来了。”陈姨脸上有些欣喜,他很久没看见傅远周了。
傅远周点头微笑,礼貌地喊了句陈姨。
“哎,走,衣服阿姨给你备好了,上去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