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硬着头皮跟英年早秃的网管说了句:“包夜。”
他又顺手拿了一桶康师傅,一根火腿肠与一盒纯牛奶。泡面归自己,剩下的都属于猫。
网管的脸阴沉沉的还有点水肿,斜着眼睛觑他,腮帮子一抖一抖地好像在打寒颤,给苏同倒完开水后,来不及说两句话就被个咬着棒棒糖的高中生喊走了!
“王叔,破机子又坏了!”
在黑网吧这种恶劣环境下,苏同竟然在写论文!他不禁怀疑自己心里其实住着一个闷骚的学霸。
挂钟嘀嘀嗒嗒地走着,已经十二点了。
苏同抬起了眼,周围只剩下个满面松驰软组织的网管。
四目相对,苏同尴尬地笑,网管却抖一下,把头埋得更低。
悉悉率率的,网管急切地翻找着什么。哆嗦着手地装药丸的扯烂透明塑料袋,用水送服后就收缩喉管,药片卡在咽上,苦味破碎开。
“呃!”他扶着头,趴在桌上开始抖擞,再过一会,整个人一歪,眼神却凶戾了。
作为一个站着也能睡的人,苏同很没志气地一头磕在键盘上,枕着猫脑袋咂舌,做起了大富大贵的春秋大梦。
一直在收银台坐着的网管终于抬起了头,灰溜溜的眼睛阴戾地眯起,嗓子像塞了一团乱毛一样又哑又沉:“你睡着了吗?苏同?”
猫忽然挣开,缩在网吧配置的椅子也上“啾咪”一声,咬着郑同的裤角。
“睡着了?”网管蹑手蹑脚地移过来,口袋里揣着一把水果刀。
他见苏同睡得很沉,恶狠狠地扯起嘴角,眼里是病态的疯狂。
他说:“那就永远不要醒了。”
抡起的水果刀劈开晕暗的光,网管狰狞地扑了上去。一股凉风在苏同脖子上搔动,突然一道兽影像电光一样蹿过,炸毛的黑猫扑在两人中间,猫瞳瞪得极大。
网管灰溜溜的眼睛瞳孔一震。
“喵呜~”
“啊!!!”苏同感到脚脖子一阵刺痛,像被锐物啮住。
兽类的森森寒齿啮着脆弱的毛细血管,他尖叫一声,猛得蹿起,眼皮被光撑开,没有看见趾高气昂的猫祖宗,反而看见一把刀。
“通!”苏同下意识一愣,一记格档下去。手肘重重地卡在刀柄的位置,刀锋擦着手臂上的一层油皮划过。
“哐!”他伸手去抓刀子,身子却突然被撞在桌角形成扭曲的姿势,网管笨重身躯的重量全压在刀上,那青灰色的浮肿皮肤涨出了道道青筋。
刀尖离脖子只剩三五厘米了,郑同“哗”得把头一偏,喉内发出细小的声音。
喉结艰难地一滑,他说:“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我!?
“我的祭房桩,我的财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