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他悄悄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衣想出去透透气。
谁料刚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的凳子上坐着一个人,那人垂着头,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也不知道这样睡觉,脖子会不会难受。
池染刚产生这样的想法,就见这个人醒过来,看见脸的瞬间,池染便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你去哪?”沈西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因为刚睡醒,所以声音有些沙哑。
池染没理他,自顾自走到露台,刚想拉凳子就被沈西洲抢了先,帮他把凳子拉开了。
池染没坐,又走到旁边自己拉开凳子坐下。
沈西洲坐到他旁边,问:“晚上睡不着?”
“关你什么事。”池染不咸不淡地回怼。
“外面有风,怕你着凉。”
“分手了之后假惺惺的,不爱可以不用装。”
沈西洲蹲到他身前,把着他的座椅扶手,抬头望向他。何时起竟高位颠倒,他愿意主动放低视角,仰望池染。
“谁说我不爱?”
池染冷笑了一下,紧接着就收起了表情,冷淡地说:“我似乎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你知道我最后的记忆是什么吗?”
“什么?”
“是在录像带里看见你和楚妍开开心心地画画,然后我拿了一把刀走到你卧室的门口。”池染低头看他,轻声说:“我想进去杀了你然后自杀。凭什么我心痛的想死,你还活得那么自由?我恨你,沈西洲,我恨你。”
沈西洲握紧扶手,池染的痛苦,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一直以来装聋作哑,不愿意设身处地地为他考虑,而是把他当成一件物品,从没有尊重过。
似乎直到分手后,他才意识到池染是一个人,是一个有感情懂爱恨的活生生的人,不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或空有外壳的一件物品。
更可悲的是,在许闻见利用池染的身份,在新闻媒体行业大放异彩的时候,沈西洲才慢慢感觉到,自己原来喜欢的是那个自信的、充满灵气的池染。
是他亲手将这样的池染扼杀了。
池染已不再气愤,平静地说:“但是现在,我也不想恨你了,没必要把我的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哪怕你从没有爱过我,我也认命,就当这辈子没见过你这个人。”
沈西洲猛地抓住他的手,脱口而出道:“你不会这么绝情。”
池染冷冷地反问:“我不会,那谁会?”
当然是许闻见,只有许闻见才有本事轻而易举地从感情里脱身,池染是不会的,也不该这样绝情……
沈西洲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站起身时撞到了旁边的桌子,桌脚在地面蹭出“刺啦”的响声。
“沈西洲,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谁?”池染观察着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