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瞪着他:“你不会去打小报告吧?”
冯诺一突然对天花板上的一条裂缝产生了兴趣,满脸纯真地观察着它。
季青临觉得太阳穴开始突突乱跳:“你想要什么?”
像是被他一句话唤回现实一样,冯诺一把头垂下来,笑得很开心:“逗你的,我不会说的啦。”
季青临又开始瞪他,而他抓起了一把放在桌上的坚果,嘎吱嘎吱啃起来:“不过你能瞒到什么时候呢?”
“能瞒多久瞒多久,”季青临把果盘给他挪近了一点,让他别把碎屑掉到地上,“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么做应该是为了——我想个委婉点的说法——不跟他完成生命的大团结吧。”
季青临的表情因为这个代称而扭曲起来,但他点头表示这话说的没错。
“那你总不能一直不跟他团结吧,”冯诺一说,“商哥是个正常人,总会感觉奇怪的,他要是问你,你打算怎么解释?”
季青临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跟一个外人讨论性生活,但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所以他想了一会儿,然后说:“要不我就跟他说我不行好了。”
冯诺一的坚果磕到一半静止下来,果仁夹在上下牙之间不动弹。季青临本来在等待他的反应,但过了五分钟之后,他有点担心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发病了。
在他试图把手伸到他眼前晃悠时,冯诺一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变回了一个活人。他深深地看了季青临一眼,好像对方是外星生物在地球上留下的里程碑:“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点奇怪是吧。”
“奇怪?”冯诺一瞪着他,“我在过来的路上遇到一只麻雀见到我没跑,这叫奇怪。你这叫惊世骇俗,骇人听闻,惊心怵目。”
同一个意思干嘛要换三个词?季青临对这种文艺的强调方式很不感冒:“那也没办法。”
“你就不能说实话吗?”冯诺一无奈地说,“这种谎话就像定时炸弹,爆了那就是dealbreaker啊。”
“……你认识宋阑吗?”
冯诺一茫然地睁着眼睛:“啊?”
“算了,”季青临摇了摇头,把拐到岔路上的话题拉了回来,“我知道感情里坦诚很重要,但我真的不能说。”
能怎么在完全不揭露过往的情况下解释这件事呢?季青临想不出任何方法,所以他就只能含含糊糊地表明自己的为难,然后在林孟商回家之前把不速之客送了出去。
直到晚上11点,门锁才传开了清脆的喀拉声,然后缓慢地推开了一条缝。季青临端坐在沙发上看球,尽量保持原来每天的日常状态。林孟商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然后似乎是觉得不应该冷落沙发上的大活人,用平静得过分的语气问:“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还好,我不是跑外场的,只要待在俱乐部里就好,外场那些会籍顾问可太辛苦了,出去发传单要电话号码跑得满头大汗,客户还总挂他们电话。”
林孟商背对着他倒了一杯水:“其实我觉得你出去要电话成功率会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