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烦躁的拢了一下自己略长的遮住眼睛的头发,“我又不是他妈。”
医生还要再说些什么,白星糟心的摆摆手,“可以了,我都知道了,我和他不熟,明天他妈妈会来。”
也不知道医生信不信,一般没什么人会去医院等着一个不怎么熟的人做手术醒来的。
除非你是要赔钱的肇事者,白星显然不是。
比起母亲来,我当然更希望白星待在这里。
和母亲待久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很窒息的感觉,我的人生一直在被左右,在被指指点点,她一直在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如果我不需要背负这样多的责任,我应该也会去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工作和学习一些自己喜欢的技能。
可以像白星一样学喜欢的大摩托,虽然他不见得是喜欢,没准是为了装逼。
我脑袋往靠墙那边的枕头蹭了蹭,鼻尖湿润润的,发酸,我吸了一下鼻子,然后闭着眼睛。
其实,我还是怕死的吧,接受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良好。
那么多人说着想要自杀,但在死亡的前夕,想到的依旧是呼救。
白星推开门,南弦的脸颊上湿润润的,呼吸声平稳,像是睡着了。
南弦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看上去气色好像比刚做完手术要好些。
白星叹了口气,抽了张纸帮我擦脸,我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脸颊被很轻柔的碰触了一下。
“我要没在这,你这针等下都回血了。”
白星按了一下呼叫的铃,然后把吊瓶的输液管停掉。
护士走过来的时候,白星用食指在唇前比了一个嘘,示意护士轻一点。
护士轻手轻脚的把针头拔了,白星轻轻帮南弦压着棉签。
我的手骤然紧紧握住,冰冷的右手攥住白星滚烫的手心,白星心脏剧烈的颤动了一下,然后迅速的将手抽出。
白星手里还捏着那支带血的棉签,他站在病房外,倚在墙上冷静。
其实,我只是感到冰冷,白歌很难过的握着我的手,我的手里被迫塞着一把犀角刀,它抵在白歌的胸膛。
“你是不是对别人也有意思,我把我的心给你好不好,那样你会不会多喜欢我一点?”
刀抵入白歌的胸膛,流淌的是纯白的血液,我惊愕的睁大眼,白歌的心脏不是温热的。
那是一颗机械制的,绕满了金属丝的心脏,最冰冷的器皿盛放着最冰冷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