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手,等等啊。”
白星要来看我手,我用抹布托着端装虾的盘子的两端,忙不迭的往桌子那里跑,隔着抹布都感觉到烫。
白星把碗筷往桌上急促的一放,然后就来捉住我的手,我此刻变成了单细胞生物似的,应激反应一样把手连忙缩回来。
白歌会生气的。
“你家里有没有药?”白星看上去很担心的样子。
我没来由的烦躁起来,语气急躁:“没有没有,吃饭了。”
语气不大好,他的手从半空中缩回去,表情看上去格外的受伤,指节蜷了又蜷,指尖不住的相互磨蹭着。
手的主人,心事重重。
我比白星要大,见过的事情和懂得的道理也比他要多,他的心意我或多或少可以感受到一点,但我并不相信它的深度。
那样糟糕的开头,还有这样短暂的接触,怎么可能会有深厚的感情呢?
好苍白又轻浮的感情。
好肤浅的感情,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心动的呢?
白星讪讪的给我用小碗打了一碗汤,鸡蛋的蛋黄用勺子挖出来放到他的那个大碗里。
应该是怕我还不太能消化那个蛋黄,他自己打了一碗饭,闷闷的坐在一旁的座位扒拉起来,也不添菜,干吃。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人家忙前忙后的照顾我,我还这样,但要我道歉又实在拉不下脸,我用勺子勺了一勺辣椒炒肉到白星碗里。
它的汤汁裹了点在饭上,看上去很有食欲。
我冷着脸剥了两只虾,然后沾好酱料把它们放进白星的碗里。
手刚要抽回来,啪嗒。
眼泪滚烫的,和少年人不会枯萎的热情一样,热络地让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星的眼眶通红,他像是觉得丢人,仓鼠进食般低头的扒拉着米饭,像是这样就可以止住哭泣一样。
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下来,一颗颗的,不要钱似的往外滚落。
他呜咽的说了一声:“你以为我想喜欢你吗?”
嘴里还有饭,声音含糊不清,但我却听清楚了。
他也不想喜欢上一个被医生告知命不久矣的人,而这个人对他那么冷淡,又还要时不时给点甜头,像训狗似的。
我听到自己很平淡的开口:“那就不要喜欢了。我有对象了。”
白星吃着饭,很好吃,他应该很满足的,可是心里又难过的很,吃到后面都不大能吃出东西的味道了,食之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