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支吾了半晌,清了清嗓子,又唆了口茶:“理解理解,但是专业的事情要让专业的人做。护理病人,还是请护工最好,公司可以出钱照顾老太太。不过这个要求提的很好,有问题就要说,说出来了大家才好商量着解决嘛。”
金岚语塞了,他没想到这样还能有话说。
“我对露脸啊,知名度啊,没什么执念。”他又说,“赚够了钱,我还是想去过平淡一点的生活。”
老板瞪圆了眼睛,仿佛像在看史前生物:“有机会出名还不要?我跟你说,你现在觉得平平淡淡好,过两年就知道了,其实哪里都一样。你做明星,好歹收入多,有人捧。你上班打工,赚的少就不说了,你以为会比现在更有尊严,更自在?不可能!”
“也许是这样吧,”金岚说,“但我既不适应这个圈子,也不喜欢。”
听到这句话,老板露出讥讽的神色,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你?不适应?不喜欢?”
金岚皱起了眉头,本能地觉得不舒服:“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老板言尽于此,又开始绕着圈地给他画饼,引诱他签合约了。金岚嘴上疲惫地应付着,脑子里一直想着刚刚那句话。
直到冗长的谈话结束,老板也没再提起那个话题。
走到公司门口,金岚还是对那一刻的目光耿耿于怀,折返回去,思索着怎么才能把话问清楚。
走到办公室门口,隐约的谈话声从门口传来,老板似乎是在和人打电话。
“我就没见这么能装的,还‘不喜欢这个圈子’,躺在人家床上的时候怎么就喜欢了?”老板鄙夷地哼了一声,“连季总这么见多识广的人,都说他放得开,会玩花样,干起来爽,你说他得多浪啊。”
金岚靠在门边,这些话一字一句地传进耳朵里,好像寒气顺着骨缝蔓延进来,刺得他猛一哆嗦。
他突然意识到,他看到的只是季行砚跟他在一起的状态。季行砚在外面是怎么说他的,他从来没想过。
他身份尴尬,也不指望季行砚能有什么好话,能对他避而不谈就好。
但至少,至少,别拿他当酒桌上的笑料,下流玩笑的素材。
对面似乎说了什么黄段子,老板低低地笑了起来:“我也好奇。上次裴总不是点名要他陪酒嘛,结果季总说正玩得开心呢,让我换个人去。连放他出来吃饭的功夫都不给,你说说看,这干起来到底是什么滋味啊。”
他下意识地不想再听下去,恍惚地往后退了一步,踉跄了一下,感到脑内轰鸣。
他还在以为季行砚是拿什么借口阻止的那次陪酒,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