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砚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看着邓南枝回答:“他还没答应我。”
邓南枝打字的手僵住了。
金岚递杯子的手也僵住了。
邓南枝缓缓看向自己的儿子。
“这事我真不知道。”金岚辩解道,然后对季行砚做了个“别胡扯”的口型。
“你家里人呢?”邓南枝恢复了打字的动作,“他们不反对?”
“都谈好了,”季行砚想起自己还没为了之前的事赔罪,“实在对不起,我父亲让您遭了这么大的罪,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还能补偿,尽管告诉我”
“我倒无所谓,”邓南枝回头看了看金岚,“我只希望他别再受委屈。”
季行砚向她保证:“不会的,以后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邓南枝注视了他一会儿,缓缓地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承诺,母亲会很安心吧。金岚舒了口气。有那么一瞬间,金岚觉得,如果以后能不让她辗转反侧,天天忧虑自己走了儿子怎么办,那撒个小谎,对她说自己和季行砚百年好合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季行砚对着邓南枝全心全意地微笑,金岚在旁边咂摸了一会儿,扯了扯他的衣角,用眼神暗示他到厨房来。
于是季行砚站起身,说自己要去打下手,好像他这辈子干过这种事似的。
金岚探头看了看厨房外面,确保母亲没注意这里的情况,然后小声地关上门,质问道:“你什么情况?”
“我怎么了?”
“你提结婚干什么?这个跨度太大了吧。”
季行砚看了他一会儿,说:“但你也没完全否决这个可能性。”
金岚语塞。
“还有,”季行砚看着他的发型,“你这打扮是怎么回事?”
金岚摸了一把刺拉拉的寸头:“这不是刚军训完吗?”
进门的时候季行砚就小小地震撼了一下。晒了两周太阳,金岚黑了两个色号,脑袋也被校园托尼推得歪瓜裂枣。
这还嫌不够,金岚还特意留了胡茬,并且戴上了冯诺一送给他的那副丑的惊天动地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这样?”季行砚问他,“如果要报复我的话,冲我来就好了,别糟蹋自己的颜值。”
金岚翻了个白眼:“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让我的校园生活保持平静。”
金岚看着季行砚的眼神,觉得自己像是他折在手里的不良资产。
过了好久,季行砚缓缓开口:“平静?”
金岚十分自得地说:“我现在走在校园里,都没人看我,也没人关注我了,这多自在。之后我想整个锅盖头,把眉毛遮住的那种。”
这已经超出不良资产的范畴了,这是恶性负债。
季行砚有千万句话想说,最后艰难地忍住了:“你的经纪人没有说什么吗?”
“他看我第一眼就晕过去了,”金岚想起当时的情景,还觉得很好笑,“让我把眼镜摘掉,头发留长,然后抹点防晒霜。哦,还有我额头上的疤,快把他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