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缠好,纪许清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旁接听,高阳热切的目光黏在他背影上。
天黑得越来越早,纪许清看着窗外的夜色,“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是刚刚下班回家的霍端阳。
他背下了纪许清的上班时间,今天他虽然课多,但如今天色已晚,不至于还不到家。
“你在哪?”望着空荡荡的房子,霍端阳的声音有些紧绷。
所谓由俭入奢易,对于他来说,大概就是从孤独一人到习惯了每天回家纪许清都在。
纪许清说:“我在医院。我……”
不等他说完,霍端阳已经沉声问:“怎么回事?哪个医院?”
“我在三院,”纪许清听出他语气不对劲,连忙道,“不是我,是我学生受了伤。刚打完石膏,可能晚点才能回来。”
霍端阳语气舒缓稍许,不容拒绝地说,“我来接你。”
回到长椅旁,纪许清说:“单子给我,我去拿药,你在这里等我。”
晚上急诊处人影稀疏,高阳眼巴巴地看着他:“纪老师……”
纪许清没搭理他,在自动服务机上付了钱,去门诊部的药房取药。外涂内服的药装了一口袋,再回到急诊部门厅,高阳可怜兮兮坐在那,望着他的眼神就像个被判处死刑的罪犯。纪许清走过去,估摸着霍端阳还有段时间才能到,决定跟这个小崽子聊聊。
从高阳提出延迟交房租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高阳家境不错,如今却找了份夜班兼职,还弄回一身伤。
挨着他坐下,纪许清说:“说说吧,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高阳沉默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哦,没什么大事。”
他顿了顿,左手掐着右手说,“我爸和他老婆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儿子。所以他不认我了。”
纪许清一怔,捋了捋才问:“为什么?”
这次高阳沉默的时间更长,紧接着他轻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