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瞿睿的出尔反尔,傅君泽既不显得惊讶,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惧,言语间依旧透着从容不迫。从楚晗的角度只能看到青年挺拔的背影,就像座小山似的矗立在自己跟前,以保护者般的姿态决然地应对前面的所有危险——如同过去无数次为他挺身而出时那样。
“果然是一场鸿门宴啊。”傅君泽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来这里的时候也是你故意让我绕远路,消耗我的体力吧?”
瞿睿恶劣地勾了勾唇,直白又残酷地回道:“没错,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出去。”
傅君泽轻“啧”一声,语带嘲讽地说:“瞿先生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小人嘴脸。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那么恨我?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你是没有得罪过我,我要杀你是因为你本来就该死!”
瞿睿突然激动起来,清秀的脸庞显得有些扭曲,“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仗着出身好就自以为是的富家子弟,更别提你还伤害过楚晗,我自然不可能放过你!”
傅君泽脸色一沉,“说得好听,既然你那么喜欢楚晗,为什么还要绑个定时炸弹在他身上?”
“炸弹是假的,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伤害楚晗。”
“瞿先生的深情真是让人感动。”傅君泽嘲讽地勾了勾唇,接着话锋一转:“既然这样,这次也应该保证楚晗的安全。子弹无眼,我们的恩怨就到外面解决吧,可别牵连到楚晗,你说是不是?”
楚晗全程紧绷着精神细听两人的对话,这时心脏骤然一紧,忙道:“傅君泽,你别冲动……”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不远处的瞿睿沉声打断:“好啊,傅公子能有这样的觉悟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幽幽地看了楚晗一眼,神色几度变换,最后阴着脸对上傅君泽的视线,眼底的杀意暴露无遗:“我一定给你留个全尸。”
“我该谢谢你的仁慈吗?”
傅君泽笑意不减,同时无声地轻拍了下楚晗的手背以作安抚。后者抿了抿唇,尽管内心仍有许多担忧,却也只能暂时按捺住,沉默地听从傅君泽的安排。
见瞿睿仍站在原地不动,傅君泽挑了挑眉,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打趣道:“咦,瞿先生怎么还不走呢?不会是想让我跟你像朋友一样地肩并肩一起走吧?”
闻言,瞿睿陡然间便沉下了脸,表情如同吞了苍蝇般恶心。他没有回应,转身便往外走。
就在即将走到门口的瞬间,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异常急促的脚步声,瞿睿猛地回过头,但还是慢了一步——只见傅君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他面前,二话不说就朝他拿枪的左手重重劈去!
瞿睿痛得闷哼一声,shǒu • qiāng应声掉落到地面。见状,傅君泽立刻飞身扑过去抢夺shǒu • qiāng,但瞿睿也不是吃素的,虽在被偷袭的瞬间失了先机,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也跟着扑向落在远处的shǒu • qiāng。
两具高大的躯体猝不及防地重重相撞,两人毫不相让,争抢间,shǒu • qiāng反而被甩出了门外。
于是两人开始赤手空拳地对打。傅君泽毫不留情地出拳直击瞿睿的头部,后者反应极快地侧身躲过,然后挥拳猛然轰向傅君泽。
一记记沉闷的拳响在安静的地下室里显得分外响亮,两人此刻打得毫无章法,却都是不约而同地一招比一招狠厉,而且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像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细密的汗水自额角涔涔流下,落到眼里有些刺痛。傅君泽眨了眨眼,突然觉得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脑袋比来之前疼得更厉害了,身子微晃了下,一旁的瞿睿立刻就抓住机会狠狠一拳击中了他的脸颊。
早在接受瞿睿邀约的那一刻起,傅君泽就知道自己此行凶多吉少,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如果说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是傅君泽必须要守护的,那么楚晗绝对名列其中,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一个。所以,哪怕自己今天会葬身于此,他也必须救出楚晗!
他可以死,但楚晗必须活!还得是自由自在、开开心心地活!
于是傅君泽怒吼一声,瞬间能量爆发般一拳重重击向瞿睿,后者闪避不及被打个正着。他接着乘胜追击,看准时机猛攻瞿睿的要害之处,并在对方被打得步伐踉跄、连连后退时继续一鼓作气猛击对手。
钢铁般坚硬的拳头裹挟着阵阵劲风,快而急地朝瞿睿袭来。后者渐渐招架不住,在承受了又一重拳后,终于不堪重负地倒在地上。
傅君泽不敢掉以轻心,立刻撑着已经接近强弩之末的身体快步走向shǒu • qiāng落地的位置。
捡起枪后,他把枪口对准瞿睿,喘着气命令道:“给楚晗解开那些破铁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