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坑边上的高大男人好似现世的撒旦,他唇角一勾淡淡的问道:“当年?当年怎么了?哦对,当年你们就在董立新的指使下将一个男人推到坑中活埋了。”他指了指那截白骨,“就是他吧?时隔六年你们再次相见,没先打个招呼吗?”
状似玩笑的话一出,刚刚才消散的阴森气氛转瞬回归,闻军攀着坑壁踉踉跄跄的起身,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打着牙颤问道:“宋吉祥,你是什么人?”
“什么人?”宋吉祥啧了一声,“你的雇主老板啊,哦对了”
他抬高雨伞,露出阴鸷的眼睛,眸光似利刃划过坑中的几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截白骨上,擎着伞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被你们活埋的人姓宋你们知道吧?巧了不是,我、也、姓、宋!”
一个震雷在头顶正悬的夜幕中炸裂,像是高举的惊堂木拍在桌子上,震慑了四方的妖孽。
“你你你是”此时的闻军只有半条舌头能动。
“我?我是他的儿子,他的债今天应该讨一讨了!”
宋吉祥稍稍侧头:“带过来吧,让他也看看老朋友们。”
随即传来拖沓的声音,没一会儿一个穿着雨衣的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身后好像拖着一个麻袋,还在不断的蠕动挣扎。
“推下去!”宋吉祥的话冷得像夜雨一般。
那瘸子不良于行,动作却十分麻利,弯腰双手一推便将那个麻袋推入了深坑。
“嗯嗯嗯~~”麻袋中传出杀猪般的痛吼,但可能是堵着嘴,外泄的声音也只能是几声哼哼。
坑内的四个人面如纸色,看着那个蠕动的人形麻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不知是袋子扎得不严,还是人困得不紧,那人挣扎了一会竟自己破袋而出。他绑在一起的双手探出麻袋,用力一窜露出了脑袋。
这人极瘦,腮颊深陷,眼睛细窄吊着眼梢,下颌蓄着山羊胡,脖子很长像钻洞偷鸡的黄鼠狼。
这副面相,想忘都难,是当初开坛做法,提出用打生桩驱灾辟邪的道士!
连他都给弄来了!四个人的心像是沉进了无底之洞!
“黄口小儿,好生大胆!你将贫道绑来作甚?”
宋吉祥掏了掏耳朵,偏头笑言:“作肾?我不要你的腰子。”他瞬间收笑敛目,低沉且疯狂的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的命!”
第53章危!
宋吉祥掏了掏耳朵,偏头笑言:“作肾?我不要你的腰子。”他瞬间收笑敛目,低沉且疯狂的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的命!”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随即而来的是扑腾腾的倒地之声,大个子和女人跌坐在泥水里,闻军也靠着坑壁滑坐在地,只有董四还是站着的,直勾勾的看着宋吉祥,握着手电筒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落在地上的光圈在不住的跳动。
“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加害于我?”老道此时还尽量的保持着仙风道骨,只是不断翕动的山羊胡子出卖了他的恐惧。
“往日无怨?”宋吉祥指指坑底的白骨,“那是我爹!”
“什什么?!”老道原地转了一圈,在看到掩藏在泥土中的白骨之时,眼角连同脸上干瘪的肌肉都在不住的跳动。
“还有他!”宋吉祥撤开了身子,露出身后穿着雨衣的佝偻男人。
那男人瘸着一条腿往前跨了一步,他身量不高,看起来有些病弱,长长的军绿色的雨衣几乎拖地,雨衣的帽子松松的扣在头上,一眼望过去就是一个深黑的空洞,没有脸似的。
“还记得我吗?”沙哑的声音响起,那人伸出手缓缓的拉下雨衣的帽子,露出一张惨白渗人的脸!
那人眉尾囚着一块红色,雨水落在上面,赤色雨痕蜿蜒而下,鲜血似的铺满半个脸颊,配着噬人的目光,地狱鬼魅也不过如此。
瘫坐在地的闻军忽的瞪大眼睛,这人是刚刚趴在挖掘机上敲窗的那只“恶鬼”,原来眉尾的胎记竟然染上去的!
那人抬手抹了一把脸,拭去红痕,露出本来面目,他微微躬身,直勾勾的盯着坑中老道:“不记得我了?”
老道吓得退后了一步,口中喃喃着一个“你”字。
那人用奇怪的角度转动着脖子,方便老道看个清楚似的:“8年前,沙洲大桥在建,我和我媳妇赶路,路过建筑工地,被你们以老乡的名义热情挽留,一同喝酒称兄道弟还记不记得?”
“当天晚上你就令工地上的人将我夫妻二人沉入河中打了人桩!”那人指节咔咔作响,“没想到吧?我还活着!”
“可是我媳妇死了!”他忽然趴到坑边疯狂的嘶嚎,“你知不知道她那时已经怀孕了!怀孕了!还不到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