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我同他的交流也跟往常并无分别,每天晚上的饭点我们会聚在一起讨论剧本的发展或人物的设置。
当然,因为其他方面他也并不是不了解,所以我也会跟他聊聊我对这部电影其他方面的看法和构想,在我说话的时候他总是十分专注地看着我,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我是一个比较自大自我的家伙,所以在我说话的时候我不太乐意看见别人走神或敷衍,向梧就从不会带给我这样的不悦,有时候他甚至会提出反驳和质疑,虽然方式不见得温和,但我喜欢能跟他人交流想法的感觉,输出令我兴奋,因为我已经压抑许久。
我时常因为感觉周围的人愚蠢万分而不愿再多说一个字,虽然我觉得向梧也不见得是个聪明的家伙,但在我看来,他比常人好多了,这是事实。
后来,只要我们两个人都在家里,就会有一项新的活动。
别误会,就是两个人一同窝在沙发里一起重温老电影罢了。
我说我喜欢库布里克,他说他佩服昆汀,我说我真羡慕奥逊·威尔斯年仅二十六岁的时候就拍出了《公民凯恩》,他说:“虽然超越《公民凯恩》有一定的难度,但你现在还没到二十六呢。”
我是一个会临时起意的人,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脑子哪里犯了抽抽,就会不经意间做出一个决定亦或是说出一些话。
我记得那是在我和他看完《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之后,当电影的片尾曲响起,他突如其来地冒出一句:
“我觉得看了这个电影没有反应的男人不算直男。”
其实我已经忘记自己起没起反应了,因为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看这部电影。
我问他:“那你呢?”
他说:“马琳娜很美。”并不算正面回答了我的问题。
然后我就说:“我们可以在一起。”
并无关联的对话,他转过头来怔怔地望着我,像是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你是在开玩笑吗?”他问着,脸上露出了那种近乎于脆弱的情绪,是激动还是心动?因为光线太暗,我看不太清。
“你觉得呢?”我反问。
第4章单眼皮与黑发
那好像是一个玩笑,我跟向梧谁都没有当真,但偶尔,还是能觉察出,我们之间的氛围还是有一定程度上的变化的。
那之后我又跟他做了好几次,大概因为我这里伙食不错,渐渐地他也不那么硌手了,我将手臂排在脑后,默不作声地望着他在我身体上起起伏伏的样子……那双眸子是漆黑的,脸颊微红,失神一般望着我。
他喜欢在做这事的时候看着我的脸,那样会给他带来满足吗?我不知道了。
其实我向来都是一个比较寡欲的人,特别是在毕业后下定决心要“一鸣惊人”以后,单身的生活让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我也不会因为所谓的“寂寞”而放任自流。
但无疑,跟向梧在一起之后,我就拥有了稳定的性生活,我惊奇地发现这或许的确能够很大程度上地缓解我工作上的压力,待人处事方面也不再那么容易暴躁,那种偶尔厌世的情绪也很少再侵蚀我的大脑了。
我并没有告诉向梧他的这些“功劳”,但我不介意因此对他更好一些。
老实说,像我这种做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在当时也是从没想过要跟一个人天长地久的,即使一直以来我都跟向梧相处得不错。
我想,我大概会在他写完剧本后就跟他分手吧。
这么说的确蛮渣的,可依照向梧的性格,在剧本写完后他也很可能觉得自己不再有理由留在这里,而我也想不出任何挽留他的说辞。
当我与他再不能住一起,“分手”这种事,就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吧,人就是这样,关系往往是阶段性的,因为需要而状似和谐地在一起过,而当那份“需要”已经成为过去时,就免不得会渐行渐远。
我点燃一根烟,十分理性且堪称冷漠地纵观整件事情的开头和结尾,并自认为自己的这番分析不会出任何错误。
向梧偶尔会抽走我手中的烟,其实我看出他并不喜欢我抽烟,虽然他从不明说。
这次,他眯起眼,极度暧昧地凝望着我,将我抿过的烟嘴含在口中,他吸了一口,马上蹙起眉,将烟雾吐了出来,“不好吃……我记得你以前是不吸的。”
对,我以前的确不吸,后来因为工作压力的增大才渐渐开始依靠一些外物,但在那时我还没来得及成瘾。
“你怎么忍心这么对你自己,这帅的一张脸,想想以后可能会顶着一口黄牙,简直是灾难。”说着,向梧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脸贴近,缓而慢地吻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