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心疼,你这一摔,多遭罪啊,我……”
他偏过头,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尽管距离贺铮出事已经过去三天,但时屿根本不敢回想那晚的场面,后怕依然如影地跟着他。
贺铮盯着时屿,内心无言的痛楚胜过了身体的伤痛,他抹掉男生腮边的眼泪,轻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怪我。”
“哎,不行。”
时屿自己用双手捂住脸,觉得有些丢人,“我他妈是水做的吗,怎么这么能哭啊?”
贺铮笑了笑,眸色沉沉地看着他。
时屿给贺铮争取到了一个医院的单人病房,但除了多个卫生间之外,条件并没有比普通病房强到哪去。
晚上时屿把租来的陪护床摆到病床边,然后躺在上面跟贺铮聊天,怕贺铮伤口疼的受不住,便故意找些有趣的话题帮对方转移注意。
然而或许是因为病痛到底不能以意志为转移,贺铮应话很少,全程几乎都是时屿在叽叽喳喳。
而叽喳的人已经熬了好几天,这会贺铮转入普通病房,他的神经放松下来,困意就排山倒海般包裹袭来。
渐渐地他的声音低下去,直至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床上的人终于偏过头来,垂下眸。
男生两只手压在颊边,睡得很熟,曾经那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此刻却嘴唇干的起皮,眼下青黑,顶着一头没有再打理过的羊毛卷在连个像样枕头都没有的简易床上,因为太累打着小呼噜。
你凭什么啊?
贺铮不禁在心里问自己,你拖累了两个老人不够?还要拖累一个人陷进深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