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元向来是一个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上辈子勤勤恳恳教书时也一样,从来都是被添麻烦的那个。
这次也一样,更何况傅冽川是他深深喜欢着的alpha,他更不想用什么责任和诺言来栓住他拖累他。
听出宋澈元要和他划清界限撇清关系,要把之前说好的话尽数收回,傅冽川静默了一瞬,一动未动。
而后忽地探身凑过来,凑到宋澈元耷拉着不敢看他的脑袋瓜面前,在嘴角轻轻亲了一下。
然后他坐回去,埋头在宋澈元手心里写——“看”“可以谈”。
“不是的……”被啄了一小下的宋澈元抿抿嘴,眉头紧皱道,“你不要一时冲动,不是能亲能抱就可以的,你易感期我安抚不了你,我也没法有小孩……”
傅冽川不以为意地安生坐着,听着宋澈元一条条罗列着自己的糟糕,也听出宋澈元语气愈发焦急和失落。
末了,见宋澈元难过得说不下去,傅冽川抬手摸摸他苍白的小脸,又指了指自己病愈的诊断证明书,然后低头继续在他手心里写字。
写着写着,宋澈元缩在病号服里的肩膀忽地抖了一下,眼尾倏地就红了。
他眼前这个平日里运筹帷幄的商界精英,如今西装满是褶皱,沾着点点血迹和尘土,头发有些凌乱,但眉眼英气又温柔,正抿着薄唇在他手心里一字一字郑重写道——
“病好了。”
“我爱你。”
“你爱我吗?”
宋澈元垂下眼睛不吭声,指节微微收紧,傅冽川却又小心翼翼地扒开掌心,在上面孩子气地画了一颗心。
见宋澈元还在挣扎着、逃避着,显然正自卑着、压抑着,生怕自己一时冲动的感性会拖累对方。
傅冽川从椅子上起身,脱下不干净的衣服外套,坐到床边,歪着头凑过去看宋澈元的表情,像只大型犬似的。
受不了这种深情纯粹的注视,宋澈元内心天人交战,最后抬起手捂住了脸。
但没捂多久又被轻轻扒开了,随后整个人被揽进了宽厚温暖的胸膛。
一只大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要抚平他所有的不安与迟疑,也抚平他当下所有独自吞咽的伤痛和不堪。
世界极度安静,只余心声。刚死里逃生回来就被心上的人这样满心赤诚不依不饶地求爱,真是难顶。
宋澈元闭上眼睛,动了动身子,把头轻轻靠在了傅冽川肩头。
良久,他叹了口气,终于开了口。
“傅冽川,就算整个世界离我而去,我的梦想、事业、健康,甚至性别,全部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