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牧落怎么都没想到,在他去往器材室路上时,有一伙人就已然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
从被当众拒绝一起打球那时候起,一个邪恶的念头就逐渐从蒋智的心里涌现了出来,他打算给牧落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他知道自己惹错了人,而这时独自去归还器材的牧落,便恰好为他提供了整蛊对方的机会。
于是他便召集了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与自己一起尾随着对方来到了些许偏僻的器材室外,趁着牧落刚把筐搬进去准备归类时,他大步走过去于外面对里面的牧落笑着挥了挥手,随后一把将门给他关上了。
牧落起初只是感觉到门外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的光源,回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他第一反应都是对方肯定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不管是来单挑还是打算围殴,他并不怕他们,他有自信对方在自己这里得不到任何甜头。
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显然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察觉到对方的意图后牧落想都没想本能地就往门口冲去,然而任凭他再怎么跑也赶不上对方关门的速度。
门狠狠地被砸上,四周瞬间漆黑一片,牧落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去推门,却发现坚固的木门纹丝未动,最多只能隙开一条小缝,透过外面的光能看见门把手的上面挂着一把铁锁。
他们将自己锁在了里面!
而且还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意识到这点后一股强烈的绝望感萦绕在了牧落的脑海里,他开始后悔刚刚没有答应金冬一起去吃饭,如果对方没见自己回来,应该就能早一点发现自己的失踪。而如今连手机都没带在身上的他,意味着要独自在这里面待上至少三个小时。
最重要的是他还饿着肚子。
尝试着深呼吸了几次稍微让自己冷静下来后,牧落摸索着墙壁找到了电灯开关,按了按,并没有反应。他又尝试着呼喊了一会儿,至于外面到底会不会有人经过这里听到他的求救一概不知。
他不知道的是在蒋智将门锁上后,因为担心这个地方会有人经过从而很快发现被关在里面的他,还和其他几个人于外边逗留了好一会儿。
不仅找到了单独控制器材室的电箱,把总闸给他拉了,还故意大声聊天以掩盖他的呼救声,直到确定这个地方不会有任何人经过后,才一哄而散。
徒劳地拍了一会儿门,牧落点开自己的手表照了一下周围,从架子上拽下来一个专门用于仰卧起坐的垫子铺到地上坐了上去。他确认了一下,此时他手表和手机之间的蓝牙信号是断开的,尝试连接了几次,并没有作用。
如果能连接上手机,牧落确信自己就能通过手表上寻找手机的按钮向拿着自己手机的人求救了。
牧落为了省电将手表熄了屏,搓了搓手望着唯一能从门缝中透进来的一束光愣神。
事到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韩起能快点发现这件事,在自己最恐惧的那件事发生之前。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落山,夜晚的气温骤降,能照进屋子里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殆尽。
牧落双手抱膝缩在垫子上,眼前一片黑暗,耳边也仍旧是那份一如既往令人窒息的寂静。长时间视觉和听觉上双重失灵的压力下让他越来越紧张,只能用力抱着臂以此缓解这份不安的情绪。
不仅如此,随着气温越来越低,身上仅穿着长袖衬衫和一套校服的他只能依靠时不时的原地跑跳来取暖,
由于对发烧这件事太过敏感,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上产生的一些不正常的发冷症状,手脚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他再一次确认了一遍此刻的时间和蓝牙的连接状态,十点十五,连接依旧是断开的。
可能韩起已经知道自己失踪了,此时正在慌里慌张地寻找自己。
牧落如此安慰自己,他始终信任着韩起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出了事。
最好来的时候再带个大鸡腿。
牧落咂了咂嘴幻想着。
求求老天爷这次不要再让自己发烧了。
牧落眼里含着泪在内心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
当晚晚自习一结束,金冬看牧落还没有回来,以为他是跑去找韩起去了,便给他收拾了书包,拿起椅子上的衣服和围巾一并带回了寝室。
到了牧落他们寝室,金冬把东西放他桌子上便去洗漱了,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才从外边回来的韩起,韩起指了指自己寝室问他道:“他人呢?在洗漱?”
金冬诧异道:“啊?牧哥不是去找你了吗?”
“没有,我是直接从辩论社回来的,我没看到他来找我,怎么回事,他没回来?”韩起也有点发懵,听他这么一说立马警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