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然站在旁边一言不发,过了好久才说了句:“妈,我先走了。”
吴玉霞转过来,站起来擦了擦眼睛,“走,妈送送你。”又回过头去看李荣康,“你自己乖乖的啊。”
“好!”
医院的走廊很长,余然和吴玉霞并排走着,中间隔的距离明显还能站下一个人。
“这次也算咱赶上了,事情这么顺利。”吴玉霞说,她不懂那些个,只知道有个好心的慈善组织给她把手术费交了。
余然却是知道的,不止是手术费,包括心脏配源,前前后后所有的医生、专家,甚至包括那些崭新的仪器,全是于安……不,裴先生安排的。
他也许该窃喜,短短十几天就能换来这么多东西。
“然然啊,以后你也就不用这么大压力了,知道吗?”吴玉霞停下来跟他说。
余然攥着手,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不是他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吗?可他为什么好像没有那么开心呢?
余然坐在回家的大巴上,心里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末班车,车里反倒没什么人,他坐在跟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的位置,就是旁边没有人了。
他想起那辆送他去医院的黑色汽车,又想起自己家那辆矮小的电瓶车,又看了看自己旁边座位上被坐到黄的发黑的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