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时隔这么久再次一起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余然的心境已经全然不同了。他现在隔着与之前那张矮小茶几天差地别的大理石餐桌,和裴囿安面对面坐着,明亮、舒适,多好啊?明明他之前特别想买张桌子来着,但现在,他却又怀念起那个茶几来了。
余然回了回神,看了看对面正在一丝不苟地挽着自己袖口的裴囿安,心里像坐了个过山车一样直转急下:他好像未免也有些想太多了。
“怎么了?”裴囿安看他发着呆,便出声打断了他。
“没,没事……”余然欲盖弥彰地拿起筷子,“吃饭吧。”说完就送了一筷子空气放进嘴里。
他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根本就还没盛饭……
余然感觉自己脸上像要着火了一样,头低得快要埋进碗里去,“我……我去盛饭……”然后就逃似地跑进了厨房。
他手搭在料理台上弯下腰大口喘着气——天哪,他为什么会犯这种蠢啊?还是在他面前!
余然用冰凉的手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耳朵,心里不知道在胡思乱想着什么。
直到厨房的玻璃门被人轻敲了两下。
“你在干什么?”
余然猛地站直身体,胡言乱语地开始解释:“肚子,肚子有点疼好像……”
裴囿安没什么反应,略过他走过去盛饭,一边说:“你做了汤。”
余然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啊,对,不过味道有点奇怪,那种蔬菜应该不是拿来做汤的。”他没见过,但也没舍得倒掉……
其实裴囿安的本意是,他做了汤,肚子不舒服可以喝,但余然没懂,他也不想再解释了,只是转过头提醒他:“不懂的问题可以问陈文。”
“啊……好。”
余然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再怎么说也是,打电话问人家这种问题好像也太……无聊了一点。
“吃饭吧。”裴囿安说。
“……好。”
偌大的房子里一时只剩下了碗筷间的轻微磕碰声,余然小口小口地吃着饭,又一边偷偷抬头打量对面的裴囿安——除了那张脸,身上好像真的什么于安的影子都没了。
饭吃得慢了,吃得少了,气场也更加低沉了。
余然原本饭量也不大,如今坐在这张桌子上就更加吃不下去了,而且,他总感觉在这做的菜和在他家里做的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心理原因。
“怎么,还是不舒服?”裴囿安突然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