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拆开一颗,里面是粉色的水果硬糖,吃到嘴里是荔枝味的,不一会,甜蜜就弥散了整个口腔。
吃完糖,余然又敲了个红鸡蛋吃了,就是普通的水煮蛋味,只是壳是红的而已。
他想起小时候也曾有人给他们送过两个红鸡蛋,李富荣吃了一个,然后吴玉霞拍了一下他让他留给孩子吃,然后李维康吃了第二个。
很奇怪,许多很久之前很小的一些事总会在这种不经意间因为某个熟悉的东西或者场景重新想起来。
这样的事情也许还有很多,但余然不可能都想起来的,可一旦想起来,就像拔出了心脏里头的一根刺一样,刺没有了,但伤口还在,像是愈合,又像是二次伤害。
因此他清楚知道,裴囿安于他而言,是最大的二次伤害。
可是,他也依然无法拒绝裴囿安慢慢拔出这根刺。
那真正自愈要多久呢?那可能只有等自愈之后才能知道了。
隔天他醒得很早,换了身整齐一点的衣服,穿上了长裤。拖鞋穿久了,再穿上袜子和鞋子有些闷。
他刚下楼就已经感受到了隔壁的热闹,昨天的那位阿姨就跟等着他一样,一看到他就走了过来,“你这是要出门啊?过来吃中午饭啊!”
余然面对这种过度的热情向来无法招架,但是今天确实有事,他摆摆手,“谢谢阿姨,但我今天有点事,中午应该回不来了……”
车轱辘话转了几圈,余然总算打消了阿姨让他中午来吃饭的念头,但阿姨转头又端了碗荷包蛋给他,“来,这个端着路上吃,好吃,甜得哩!”
余然想了想,还是接下了,“谢谢阿姨。”
上车之前他把荷包蛋吃了,确实很甜,但又好像除了甜之外有些别的滋味,可惜他回味了半天也没品出来。
公交车穿过拥挤的闹市,渐渐驶入宽敞的街道,到这里为止,已经离海很远了。
这趟车程足足有一个小时,刚下车,他就感受到了来自烈夏的恶意,整个人一下车就瞬间蒸出了一身细汗,于是赶紧戴上了棒球帽。
下了公交还有差不多1k的距离,他仔细看了看地址,跟着导航往前走。
是个人流量很大的公园,附近有小区也有学校,的确是个很好的位置。
穿过公园,有一条很长的林荫大道,阳光在这里一下被隔断了,让人瞬间感觉凉快了不少。余然摘下帽子,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往前张望的时候手突然停住了。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
确实是“余湾”两个字没错。
在最靠近边上的一家门店,不算太大,原木色的门框,旁边墙上还留有一块很大的空缺,应该是要做成窗户。
余然几乎一眼就能想象出它装修完成以后的样子,从此刻开始已经很喜欢很喜欢了。
他走近了一些,里面还在做最基础的装修,看到他来有个工人很快迎了上来,“余然先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