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开车撞上去的时候,我很后悔让你去学了车。”裴囿安说,“所以现在也能这样跟你说出来了,我做了很多我自以为对你好的事,但不可否认的是,做那些事情的出发点,是我想让你离不开我。不过结果也知晓了,你反倒因为那些离开了我。”
余然说不出话来,在他面前,他似乎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话变得很多了是吧?”裴囿安笑笑,“大概是这四年来心里积攒的话太多了,想一次性全对你说出来又有些困难,所以只能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想着多说一些。”
“……没关系,至少这段路上,我都会好好听的。”
“谢谢。”裴囿安平静地带了一点刹车,“我初中就离开中国了,还没成年之前就过了一段荒唐的生活,但在第一次易感期之后,我就突然清醒了。”
“不过现在想想也算不了清醒,只是从一个小漩涡掉进了另一个大漩涡而已。”裴囿安停了下来,点头示意了一下前方,“红灯。”
车又开始缓缓启动,似乎比之前更慢了一点。
“还是于安的那段时间,是我没有过的生活,当时没有多大感觉,现在想想,我大概是那时候就心动了,不然后来也不会有那些事了。”裴囿安像在进行一场自我解剖,“我是个自负的人,可能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在你面前,确实已经一无所有了,又何谈自负。”
裴囿安讲了很多,一直到余然家里,也正如余然所说,他只是一直听着。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裴囿安下了车,想先一步帮余然去开车门,但余然已经先他一步自己下车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用谢,谢谢你没有拒绝。”
余然没有接话,过了一会才说,“那我先上去了。”
裴囿安自然地接话,“好,晚安。”
白色的花在巷子里晚上依旧盛开,没有夜风,只有墙角泄出去的一点点昏黄的光,可余然好像闻到了花的香气。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问裴囿安,“那花……”
“好看吗?”裴囿安又在笑了,“我出差的时候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所以想送一束给你。”
余然只是看着他。
“那些是欧洲山梅花,比山梅花更能适合气候一些,它的花语也很适合你。”裴囿安手撑在车窗上,
“喜欢吗?”
“坚强、忠贞、高雅。”
这是余然在网上搜索出来的山梅花的花语,显然,这些词用在自己身上太浪费了。可裴囿安的眼神太真挚了,没人会觉得他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