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然绷着身子往前走,眼睛来回不停地梭巡,心脏快是要爆炸。
没有他,到处都没有他,余然像失了神一样,只是不停地往前走,往前看,在小小的客运站里不停地兜圈子。
心里像是有什么在崩塌。
“然然!”
“嘣”地一声,紧提着余然的那根线断掉了。
他立马回过头,看到了一身风尘仆仆,像是从很远地方跑过来的裴囿安。
双腿陡然间失了力气,他跌坐在地,皮肤感官像才恢复了知觉一般,左腿膝盖火辣辣的疼。
裴囿安跑过来,单膝跪地双手来捧他的脸,满眼疼惜,声音温柔得快要隐匿在闹市里,“怎么哭成这样,吓坏了?你的腿上,怎么回事?”
在余然自己看不见和无法感知的情况下,他满脸都是湿痕。
这句话像是个开关,余然吸了一口气,张开嘴嚎啕大哭起来。
裴囿安把他揽进怀里,手在他背上轻拍,“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一遍一遍说着,不厌其烦。
在两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
余然在安心的怀抱里,终于从开始的嚎啕大哭变成开始慢慢抽噎起来。
他从alpha怀抱里出来,红着眼睛看他,像是一遍遍在确认。
裴囿安心软得一塌糊涂,手跟着心抬起来,拢住他半边脸颊,然后嘴唇贴了上去。
余然愣住了,但还是条件反射般闭上了眼睛。
人群里传来一声很小的“哇哦”。
余然猛地睁开眼睛,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他推开裴囿安,脸一下爆红,低着头很小声地说,“裴囿安,快带我离开这……”
裴囿安笑了一下,像抱小孩似地把他一把抱了起来。
余然挣了挣,“别……别这样……好多人,快放完下来……”
裴囿安听话地放他下来了,改用手搀着他。
然后余然就这么一直缩着脖子走出了客运站。
一直到车里,余然都还没缓过来。
他转头想看看裴囿安,却见他正盯着自己,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得丢人——以为逃走了,结果却只是掉进了另一个漩涡。
可裴囿安没说什么话,先帮他把腿上的伤口处理好,贴上简易的纱布,说,“先简单处理一下,回去再好好消毒,怎么会弄成这样,嗯?”然后拿湿巾帮他细心地擦脸,末了将车里的隔板升了起来。
“说出来你可能会生气,可我真的好高兴,看到你刚刚的样子。”裴囿安发自内心地说,像只缱绻的狮子,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散发着餍足的气息。
余然脸还是热着,根本不敢看他。
“还有,对不起,我刚刚没经过你允许亲了你。”裴囿安随即又说,“可以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