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多的郁时序哭得抽抽噎噎,“因为我想回家了……”而且他也实在是太想他的妈妈了。
刚刚经历过自己父母婚变的顾尘酌也实在是没那个心情安慰一个情绪破碎的小孩儿,于是便勉强按捺着脾性问道:“为什么要想着回去?这里难道不好吗?”
小小的郁时序微蹙着眉头,一脸认真又充满委屈的回答,“这里没有大花园……我妈妈喜欢花,所以我家院子里种满了好多好多的花,我想回去找妈妈,也想回去看看花。”
缩小版的顾尘酌闻言轻嗤,看着眼圈哭得红红的小郁时序,便又忍不住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脸颊,“你怎么知道我家就没有大花园的?”
顾家庄园别墅里曾经有一整片的玫瑰花海,就因为顾尘酌的母亲江婉很喜欢玫瑰,所以这里几乎种满所有的品种玫瑰。
只不过在江婉女士毅然决然选择抛弃他的时候,他便十分冷静的让人直接填平了一整片的玫瑰花园。
直到后来因为一个时常半夜爱哭的小孩儿,顾尘酌这才便又让人将先前填平了的一整片绿意盎然的草坪重新又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藤本花卉。
“……你看,这里也有很多很多的花了,所以你也别总是半夜偷偷哭了。”
缩小版的顾尘酌如是安慰着懵懂又稚嫩的小郁时序。
……
郁时序轻轻眨了下眼捷,回过神来看向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顾尘酌,整个人略显苦涩地轻扯了下嘴角,“……是不是我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顾尘酌一直抱着胳膊,微微拧眉看着他,片刻后才开口说道:“郁时序,人总是要朝前走、向前看的。”
郁时序闻言便垂落下眼睫没有说话。
而顾尘酌则轻叹了口气,走过去在他的面前站定,“而且我印象里的郁时序……也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你有更广袤的天地和前景,你应该自由大胆的去追寻自己的理想和生活,而不是单单只是将目光思绪困缚沉浸在过去。”
郁时序双手几乎是下意识握紧了一旁吊篮千秋上的绳索,整个人微微仰着头,目光空茫的望着他,“可我现在只想要你啊。”
顾尘酌蹙眉低头看着他,半晌后,开口轻声说道:“郁时序,当初我是给了你机会的,不止一次。”
“对不起,可我后悔了啊……”
郁时序轻轻眨了下眼睫,一颗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砸落了下来,抬手充满茫然地抹了一下,却不想蓄满眼眶的泪水结果越抹越多,“以前是我不懂事,不懂得珍惜……所以阿酌,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郁时序。”顾尘酌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但在态度上却又是十分的决绝,“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也就意味着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转圜的可能了。
郁时序一脸颓然地松开手,抬头望向顾尘酌转身作势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唇瓣,半晌略带艰涩地说道:“顾尘酌,等拍完这部戏,我打算接受公司的安排,离开景市,出国进修个几年,以后怕是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见面了。”
“嗯,”顾尘酌顿住脚步,稍稍回头轻应了一声,“预祝顺利和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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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个人情感不谈,就单单站在沈砚初格外挑剔地专业角度来看——郁时序是个十分具有灵气和悟性的一位新人演员,在他的身上基本上看不到任何生硬的表演痕迹,有的也只是完完全全沉浸式地演绎。
只要站在摄像镜头前,当导演喊“开始”时候,他基本上就可以做到一秒入戏,而当导演喊“停”的时候,他又可以瞬间出戏。
这点在任何新人身上都是难得一见的,其间甚至就连导演陈瑜都颇为纳罕的揣着盒饭蹲坐在他面前细细端量,“——你之前有接触过表演?”
郁时序手中喝水的动作微顿,随即轻而缓慢地摇摇头,“没怎么接触过。”顿了顿,他抬眸瞥向了他们这边儿不远处的沈砚初看了几眼,语气里略带几分恹恹道,“不过以前有些阵子一直跟着沈制作的剧组四处打过零工和当过一些临演。”
“……哟,巧了这不是?”陈瑜闻言十分心大的咧着一口白牙,笑着指指自己面前的郁时序,苦口婆心道,“好好沉下心来,保持住本心,我觉得你会在不久后的将来一定会获取到非常不错的成就。”
郁时序垂眸兴致缺缺,“谢谢,借你吉言。”
陈瑜“嘿”了一声,抬手忍不住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你这小子有点儿个性哈。”
……
《温珀利的画像》是部整体基调略显晦涩沉暗的一部戏,郁时序所出演得角色,几乎与他从前的一些经历过往有着很多莫名的重合点,所以他在演绎起这个角色来也几乎是不怎么费力的。